炭盆就搁在眼前,唯恐姐姐冻着哪,融野又拖来厚毯数条。姐姐嫌重,她就裹在自己身上再扎扎实实地抱紧姐姐的病躯。
谧雪落在寂谧的京松雪,许是了解主人不喜喧闹,融野发现京松雪的家仆们都老实安静得不像话。
“嗯。”
融野似懂非懂,点头又摇头。
永仙听后发了个怔,待整理好不会伤害妹妹的措辞后方启口:“你我果真是一家出来的么。”
“只脸像。”
“我就晓得姐姐是嫌我笨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
妹妹是很好哄的,可永仙也担心好哄的妹妹是否会遇到歹人,一不留神就被歹人哄走了心。
竟还存在舍得不哄妹妹的人,永仙虽不太懂,但微觉震撼。
“我倒看不出你讨厌她。”
正说着可恶的小河童,姐妹两人便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声自廊上传来。来人走得很小心,只因手里正端着药汤呢。
永绍显是没想到母亲不在被窝里,居然躺在少总领的怀里,刻下正开着纸门往外望雪哩。
“绍儿不能替母亲受苦,至少要做到力所能及的这些。”
“姐姐不要哭不要哭,融野会陪着姐姐,永远陪着姐姐……”
“雪天路滑,今日就别去画所了。”
颔首,永仙未再阻拦。
“嗯?”
“啊,那,就那个,绍儿不是说要去画所吗?”
融野憨笑两声试图缓解尴尬。孩子是没所谓,然她深知她的姐姐在孩子面前是怎样一位具有威严的母亲,故而她一时也迷茫该不该由自己来喂。
“我、我吗……?”
“母亲再怎么是母亲,也属肉体凡胎,也有生病不舒服的时候。绍儿已经不小了,可以照顾你的母亲了。”
“尽孝?”
谛听少总领一番教诲,永绍似有所悟,遂移膝近前,捧起盛满浓黑药汤的碗。
汤勺舀了黑汁,永绍看向母亲的眼:“不,绍儿只是心悬母亲的容体安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