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雪春融（2）

永仙不记得是怎么睡过去的了，她只记得她睡了很久，中途醒过一次。

目凝纸窗，永仙等待两眼适应这非梦非幻的现实世界。

“姐姐醒了。”

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子，没有错。也是可以绝情到不来看她、不在城中和她有公事寒暄外分毫交际的女子。

“姐姐想是饿了，融野这就端来饭食喂——”

这人却并不怵她作为长姐的威严，甚至敢挑了秀眉口出狂言：“那你是什么？”鮜續zhàng擳噈至リ：q uyhu w uc o

永仙困惑，困惑得连佯装生气的方法都尽皆抛却脑后了。

端个饭菜而已，融野意外遭了劈头盖脸一顿骂，还没得还嘴。

两腿并得紧，融野听友人发完牢骚才把话说得小声：“你长不高跟鸿鹄公关系不大，知还。”

松雪家人是得主君厚爱，宗家的少当家病了，半山家的小小姐得捧汤送药，这没几天呢，分家的家主小产了，半山家的小小姐又得代为问候。

“你别气你别气，知还。”

松雪融野和松雪永仙有肉体交情，云岫从前就知道，还实打实为此吵过闹过。而今虽不至于管这两人私下有何往来，可呆子真要说起这事，云岫又不免为之乜眼咂舌。

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已不好表露于脸上，更不可带回明卿那。

上回，这半山云岫被五花大绑着目睹了浅川家卓尔不群的长女跪地手淫，七窍淌了六窍血，险没送了命。

送走忙于研习医术和代君奔波的友人，趁饭菜还热着，融野速速拽步端进姐姐的寝屋。

永仙未予回应，一径抿着唇看妹妹摆碗置箸。

绕至身后，妹妹为她披上厚衣御寒，又迭了褥枕扶她半躺。

“好。”妹妹闻言遂撤去褥山，继而扶她躺入臂弯中，“这样呢，好些了吗？”

“这是美浓守大人差人送的鲜鲷，豆腐也是江户唯一一家京豆腐店买的，姐姐尝尝。”

“好，那就不吃了。”融野搁下调羹，转而又咕咕唧唧：“不好好吃饭就养不好身子，赶不上樱花盛开，我与姐姐今年都没得——”

“嗯，这才是好孩子。”

“绍儿正煎着药，待会姐姐得一并用了。”

“你母亲呢。”

似梦非梦的梦因妹妹再平淡不过的话语得到确定，提起“母亲”时，她姐妹二人的语气都好似在闲聊茶余饭后的家长里短。

“是，细细碎碎的，不比昨夜大。”

“我听你那么多话，你就不能听我一句么。”

“那我们就看一会，药来了就不看了。”

融野想，这确乎是在跟小孩儿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