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绍儿没法专心画画是怕被别人说这是对母亲不孝吗?”
“这就对啦。”
永仙亦生迷茫,她复抬头睃了两眼妹妹,发觉妹妹正笑得恰似一憨瓜。那小河童不怪要嫌她的妹妹笨,这世上没几个能不嫌的。
“那么母亲请好生歇息吧,绍儿去画所了。”
“将军知我读书不多,怎会怪罪我。”
“喜爱你才不会怪罪你,不喜爱你的,说错一个字你都罪孽深重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书读得多。”
有时候永仙觉着她的妹妹是挺欠揍的。
“阿谀谄媚的行家,趋奉迎合的好手,姐姐当真是松雪家的人。”
妹妹摇头晃脑,得意洋洋,还把她抱得愈发实在了,不许她气急了奋起反抗。
心寒过无数次,但在见到妹妹的一刹那又都暖了。妹妹是天使,妹妹也是恶魔。是她的神,亦是她的路西法。
这次她未执拗着要看雪,雪再洁白也飘不进心里,涤不净那年涴染足袋的红。她有她的妹妹,她想她此刻是无需望雪出神的。
“姐姐怎么了,哪里不舒服吗?”抱姐姐回褥,倏见她面带愁色,融野焦急相问。
“啊!!!”
“你去喊人。”
永仙不得释眉:“沾了污秽,你这几日如何进城。”
妹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,果毅非常,永仙差点就信了。
她想是她太敏感了,妹妹并未对她做甚么,仅仅在为她清洁身体。
沾了污秽的手巾浸水揉搓,妹妹问得她猝不及防。
那是何等混乱何等邪恶的夜,她企盼神能指引她正确的方向,但神的缄默一如往常,袖手旁观她被邪恶吞噬。
“彼时你还是个孩子——”
妹妹急促的话语是想表达什么,疑云成形前永仙遂已听懂了。
顿了顿,永仙又道:“就当你顽疾未愈吧。”
“那融野若说现今顽疾好了,姐姐又会怪融野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