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了。”
羽织交与千枝,融野来到母亲身前。
“是,女儿愚笨,在家苦想不得。”
融野笑而不答,只道:“母亲晚间可有事?”
“那请允许女儿为母亲画耄耋图。”
不等大当家问缘由,千枝已抱来少当家进门时就吩咐下的笔墨纸砚。
松雪促狭尤精动物与自然风物,人物图甚少。平生所画人物或藏景中或佛道二教之菩萨仙人,传世人像仅幕府第六七八代将军御遗影。
“画得如何?”
看过画,早兰点头肯定女儿的自省。
拳头一敲手心,融野看向千枝:“千枝姐。”
“无妨,你随她画去。”
虽应着,千枝犹不忘主从礼节,笔墨搬至早兰身侧副主位,自身则正坐于融野方才作画的地方。
千枝答道:“回大当家,今年二十有四。”
“母亲。”正行作画的融野出声截话。
“女儿岂有不关心……”怏怏嘟囔,融野低头继续画下想象中千枝老后的眉眼。
不行礼不合规矩,行大礼又妨碍少当家作画,千枝于原地摇摆不定。
“成婚后你若想,依然在此处奉公,与刻下无二。”早兰又说道。
“谢大当家美意,终身大事,还请容千枝熟虑。”
呼气吹干湿墨,融野移膝。
画上千枝斑白头发,八字纹显,眼稍唇角微垂,似在沉思。有一家主人的风范,又不失年轻时的温丽绰约。
得母亲肯定,融野振声应道:“是!”
“你姨母在会津还未归来?”
“晚梅大人今晨来过,说纪州公招大人作画,午后遂已启程。”千枝伏身应到大当家的话,“纪州路遥,大人说与您又要许久不得见,愿您一切安好。”
“千枝姐。”
站立不动,融野由她进来汤室,又由她跪地更衣。
仰看融野僵硬的面孔,千枝一圈圈除下她的小袖腰带,“千枝圆的并非是谎,而是大当家的梦。”
“倒是少当家,您为何不体谅大当家的思念?”
说完,她走过千枝眼前,赤身裸体地浸入浴桶。
“少当家……”
来到背后,一面为她拢发上盘,千枝说道:“人总要成婚的,千枝也不例外。”
“白日里千枝定当克己奉公。”
稍有愣怔,千枝答:“是。”
“少当家……”
“我只望千枝姐能长长久久地陪着我,哪也不要去。”
这话过重也过分了,当年她纵然顽劣,也未提出此般不通情理的要求。
千枝抬眼的一瞬,融野背过身去。
任性话。
当少当家时隔多年再提及,千枝意料之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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