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眼中一瞬闪过的慌乱,自是未能逃过灵越的法眼。
话音落下,久久无回应,画舫上陷入沉寂。
她病恹恹地垂眼,嫩白掌心中间显出一条奇异的红色纹路,散发着微芒。
沉思之间,她的目光转移至启珩的身上,渐渐生出不耐。
风声渐疾,粼粼波滔卷着雪浪,交织成细细的呜咽,画舫破水徐行,惊起了一片翙翙之音,水鸟慌忙四散,一幅秋日好景平白无故变成了噩梦的开端。
彼时,乌奕之母雎夫人荣宠加身,拥有仅次于王后的地位,何等风光无限。
国中一班坚持正统嫡出之说的老臣,向来对乌奕不假辞色,因为他们不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所生的儿子登上王位。
一旦能够除掉启珩,王位唾手可得,曾经明里暗里下过无数回黑手,启珩好几次身处危在旦夕的边缘,最后是侥幸躲了过去。
然而,当下情形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,牵一发而动全身,身处错综复杂的局势里面,貌似无关紧要的一小步,就会造成满盘皆输的下场。
画舫内的尸体和血腥味渐次被丑虫子清理干净,它顶着黑黢黢的触须摇摇摆摆爬向罗汉榻,感觉就像是吃撑了的状态。
刚从尸堆里钻出来,沾染了一股刺鼻难闻的恶心味道,还妄想近身。
尸体虽然已清干净,但画舫中几案翻倒盘盏碎了一地,酒液珍馐淌得到处都是,犹是一片狼藉样子。
‘叮咚’地一声,香丸骨碌碌掉进炉孔。
只是……
有现成的人不使唤,岂不浪费。
娇脆脆的嗓音灌入耳,如有魔力一般,启珩浑身上下窜过一阵酥痒,扰乱了他的思绪,注视着灵越单手支颐,笑吟吟递来的眼波,那股子怜香惜玉之情霎时塞满胸腔。
启珩顺从地去燃香。
“闻说,利昭与两位王子站在一处不像父子倒更像兄弟。”
看不出,她还挺热衷八卦。
谈及这点,启珩敏锐的察觉到灵越的嗓音渐沉,神情间有一丝莫辨的阴晦,身为男人的直觉告诉他,其中必定另有内情。
她虽是笑脸盈盈,但嘴角笑容稍显森冷,姣美眉目间涌上一丝邪戾之气,面色霎时阴鸷下来。
“所以啊,他为了心中的宏图大业,派出刺客意在伤你,将祸水引至乌奕身上,让你去仇视报复,亲手操纵了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。对两个儿子用尽手段,坐山观虎斗,目睹二人斗得两败俱伤,无暇他顾,便是正中他下怀。”
她行至香炉跟前与启珩相对而立,伸出手抚上他面颊,缓缓摩挲,似无声无息地诱惑,泪莹莹的双眸像是蒙上一层纱,带着怜悯哀愁,妙丽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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