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容都为之黯淡下来,口中掷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。
一颗罩了黑布的心,里面裹藏的东西到底是何,真是叫人恨不能立时弄个清楚。
“待你我大婚之后,便悉数告知你。”
闻言,灵越抬起眼睫,翦水秋瞳滟滟生波,这么一双眼看着人时如含脉脉情思,汇成了一汪春水,令人很想沉醉在她的眼眸里。
她笑颜如花,朱唇轻启:“那么中秋宫宴上我们再见,我未来的夫君。”尾音特意向上翘了翘,语气带着显见的戏谑意味。
闻‘爱妃’之昵称,灵越不置可否,颇为受用。
压力大
届时, 启珩会主动奏请赐婚。
中秋宫宴如期来临, 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顺利进行。
济一堂,觥筹交错间启珩从席中站起向帝后执礼, 当着一众臣工贵戚的面儿禀明了求娶窦氏女之心,自陈爱慕之意。
若不是顾忌渤海国王位之争至今形势不明朗, 怕贸然蹚了这趟浑水,沾染一身骚, 从而拖累了自己个儿和家人,此等如意郎君焉能轻易叫别的小娘子夺了去。
论身份, 启珩不光是渤海国二王子,更是清河大长公主之子,圣人正儿八经的表弟,且涉及两国联姻, 所以一定要给足双方的面子。
辞藻华丽, 一贯秉承了中书省草拟诏旨制敕的风格,宣诏内侍喋喋半晌,窦定滔听得一个头两个大,最后拣了重要的内容整理了一下。
这是圣人给予国之重臣窦定滔的一份心意,爱女嫁到千里迢迢的外邦,俨然与和亲无异。
是夜,窦府上下灯火通明,众奴仆皆在为即将出嫁的小娘子而不分昼夜的忙碌着。
思及往后的日子里要想见女儿一面难如登天,作为一个母亲的殷氏便是一阵心如刀绞,泪眼朦胧地轻泣道:“地上寒气大,别着凉了,快起来罢!”
“女儿不孝,即将远嫁,无法在二老身边尽孝,特来叩谢耶娘养育之恩。”
前路明明凶险万分,为何就不能独善其身,偏要去只身犯险?
忽地一顿,窦定滔脑海里浮现出了故人身影,积攒的一腔恼怒倏然烟消云散了……
窦定滔目光严肃,神色有一丝无奈和寂然,凝睇女儿良久,陷入沉默境地,怅惘地叹了口气,拿出一块小玉牌放入灵越掌中。
将可以号令窦家水军的玉牌交给了女儿,慈父之心可窥一斑,窦定滔给予的是一个父亲的所有。
今年难……
裘尚书更难……
直到——
他堂堂礼部尚书深刻体会了一把何谓案牍之劳形!
无论如何也要给足面子和排场。
裘尚书捏着鼻子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