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

这话很冒险，心机得明目张胆，但陈飘飘就想试探一下陶浸的反应。是她先招惹自己的，是她先问自己要不要穿衣服，是她先帮自己扎头髮的。

再玩了会儿，就快到熄灯的点，她们打得并不激烈，甚至还打出了哈欠。结束牌局，陈飘飘帮着收拾了麻将和桌子，随后礼貌告别。

她赶紧回过去，将门带上，在楼道里打电话。

“外婆……来北城？”陈飘飘从电梯间走过，推开安全通道的门，进入空无一人的楼梯间。

“是呀，我们国庆都要出去玩，没人陪外婆，你舅舅说干脆去看你好了，你跑那么远，外婆每天都很想你的。她说自己给你打电话，我担心她说不清楚，我把票定了之后，航班号发你，你带着外婆好好玩一玩，她最喜欢首都了。”

她自己都住宿舍，怎么安顿外婆呢？国庆的酒店那么贵，而且还这么临时。

“小马你把灯关一下。”老海想起来刚才熄灯没按掉开关，怕明天醒来灯晃眼睛。

小马顺手关掉，又说：“老海你台灯借我用用，我赶作业。”

她拎起来，对上转身的陶浸，抛出眼神确认。

她摊手接过来，想了想，带上手机下楼。

她的动作向来很轻，连楼道的声控灯都没有惊动，吸了吸鼻子正要提步，听见有人咳嗽两声，灭掉的灯被喊醒。

陶浸拧眉，她刚洗完澡，穿着睡裙，就这样坐在了人来人往的水泥地上？也没有垫张纸什么的。

陶浸忽然在想，熄灯了，她捧着手机是给谁发消息呢？还不方便在宿舍，要躲在这个闷热的楼梯间里，连坐席干净不干净都顾不上。

陶浸趴在栏杆上低头看着她，半晌没动作。

应该是删掉了，可能怕语气不太好，她改成语音，按下对话按钮，将手机底部凑到嘴边。

她停下，手死死按着屏幕，三秒后上滑，取消了这段语音。

陶浸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。

厚厚的一层灰，她写下一横，手指头就全黑了。

等了几分钟，声控灯灭了又亮，陶浸这才下楼，来到9层，推开安全通道的门，明亮而热闹的楼道和阴暗的步行梯仿佛两个世界。时代未来的主人翁们都长着一张青春洋溢的脸，她们搬着桌子到不熄灯的楼道里画图写作业，能省小夜灯的电，还能跟左右宿舍的分享两根辣条。

“嗯。”

“不吃了。”陶浸轻巧一笑，摆摆手。

陈飘飘从椅子上探身往外看，看清她手上的钥匙后，文静地笑了笑，伸手：“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