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浸上前,把钥匙递给她。
但陶浸却没走,反倒将颀长的身子靠在桌边,垂着清柔的脖颈看她:“要睡了吗?”
她笑笑,望着陶浸的眼神亮晶晶的,像蜷缩在山洞里的幼狐,但眼皮很疲惫,卧蚕像是勉力堆起来的,睫毛根处隐隐发红。
木然得像个破败的机器,比生锈的窗户还要年久失修。
整个宿舍很安静,齐眠妙脆角都不吃了,只有安然时不时点击鼠标的声响。
陈飘飘知道她们八卦,但不得不说,陶浸的这一点“特殊对待”救了她,她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又活过来了。
——天上的星星应该爱我,天上的月亮应该爱我,天上的太阳应该爱我。
她与陶浸对视,像在收服明晃晃的太阳,如果她生来就要给人温暖,可以多给自己一点吗?
陈飘飘启唇,望着陶浸完美无瑕的眉眼,小声吐露顾虑:“太晚了,电梯也停了,走下去还行,但回来,爬楼很累,而且,如果晚归……”
“你有pn b”
人可以拒绝好东西,但永远无法拒绝“刚刚好”的东西。
不仅是不用怕晚归,她可以住在陶浸家里,还有别的。
卷在心臟底层。
而后站起身来,绕过陶浸,走到衣柜前,拉开木质柜门,开始找衣服。
她俯身,垂下小半个圆润的弧度,慢腾腾地以内衣将其包裹住,反手扣好,再穿上白t。
陈飘飘一面换,一面听着她带着小苍兰味道的呼吸,隔着柜门隐隐约约,最后陈飘飘抬手将衣柜关上,“吱呀”一声,白皙而文弱的整张素脸完全呈现在陶浸面前。
陶浸轻柔的视线在陈飘飘的嘴唇边一晃,再低头,勾了勾抽屉把手。
“我背个小包,”陈飘飘蹲下来,从架子深处掏出一个挎包,睡裙裹巴裹巴,用保鲜袋装好,揉成一团塞进包里。
“走吧。”陈飘飘收拾好,亭亭玉立地站着。
“嗯。”陈飘飘小声应。
她便可以在同学诧异而羡慕的眼光中,淡定自若地搁下笔,像个公主一样走出去。
幻想总会成真的。
“没听人说要去小吃街啊?抱着两本大书,”齐眠怼她,“飘飘你去吧,赶不回来我帮你拿书。”
俩人并排走在楼道里,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,还在吃辣条的学妹拿眼偷看,陈飘飘掖了掖头髮。
“怎么了?”陈飘飘看她。
“有吗?”
俩人都没说话,声控灯又灭掉,楼道的灯光从门上的玻璃处透进来,正好打在陶浸的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