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而外嘈杂得厉害。
皇帝连着熬了三四日没甚歇觉,早困倦得厉害,马车颠簸下摇摇晃晃已然是昏昏欲睡。此时教外头吵嚷声震得头疼,便掀了车帘,“你怎么走这条路?”
她一时精神不济,也懒得下车去,只斜斜歪在车里头养神。
一路而来,阿斯兰都安安静静,一句话都不说,这时候反倒问了一句来。
不一会儿呼吸便均匀下来,想是困乏得紧。
正是万难再遇的好时机。
而今那金发碧眼的中官也下了车在前头买东西,若是逃走一时间也发现不了。
异族人的脚动了动,踝上脚镣发出轻响。车帘被风掀起一角,些微透入外头正好的凉薄日色。外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得很,偶尔几声长长的吆喝钻进耳中,叫卖着各色吃食百货乃至鲜花。
“茶汤来了!”正在这时候,妖精一晃跳上了车,手上两碗茶汤稳稳落在掌心里,一点洒不出来。
“吃不惯?”皇帝看阿斯兰端着碗有些出神,顺口问了一句,“我本以为有些像酥油茶的滋味。”她才浅眠了片刻,这时候正恢复了些精神,用些茶点,还要回宫里去处理旁的事务,“我想着大宗正定不会在饮食上亏待你,只正好是用早膳的时候,顺带着给你买一份,不想吃便罢了。”
金发碧眼的仆侍可不是什么人家都买得起,妖精只守在车下,便引来许多探究的目光。
“咬这般用力,脸要酸的。”皇帝随口调笑,“万一撑坏了面皮可怎么好,小娘我只怕下不去口了。”她惯来调戏起小郎君嘴上便没遮拦,什么昏话都能吐出来,“好难得的好骨相呢。”
“好好,我不说了就是。”皇帝用完了点心,随手将碗伸出车帘递给外头的法兰切斯卡,自拿了帕子拭净手口,才发现身上裹了两件斗篷。“多谢你啊。”
“……没点戒心,也不怕风寒。”对面的青年人只撇过脸,不愿多看皇帝一眼。
皮相惑人,皇帝自小便知道这一节了。面色端正时候,自然对面朝臣要以为她是正色言语,诚心可鉴;戏谑时候几句玩笑,又难免教人将真话也作了诳语;更有那风月场上几句温良言语,柔情细话,只消添入一两分真,便能将伎子倌人哄得心甘情愿。
至于这伎俩从何处得来?自然是同那不着调的兄长耳濡目染,无师自通了。
嗯,反间计罢了,老套路。
这却是实话了。原打算着那新汗自断臂膀,换个主和派上台也便罢了,维持数年平和,后头的事情来日再说,只没想到被人反将一军,这么个烫手山芋丢了来给她处理,还想要她做那杀人的刀。
外头几声马嘶,看来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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