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没有在吃吗?”
我甩开他的手,面向镜子继续刷牙。
池易暄愣了愣,大抵没想到我这么跟他说话,五官线条僵化了,半晌后才从牙缝间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:
“好啊,你想把她急得复发你就去告诉她,我这儿还有很多我们亲嘴的照片,到时候一起给她看好了——你猜她是先管我,还是先管你?”
哥,别管我了。
是你自讨苦吃。
池易暄憋了半天没憋出半个屁,转身离去了,脚步声沉重得像要把地板踩出窟窿。
我回过头,看到地板上的气垫床被他拖走了。
池易暄做事一向滴水不漏,好比说他会特意在爸妈起床之前将气垫床还原。他没有敲门,推门而入,我本来也没有睡,看着他拖着气垫床走到床边,放下以后才出去。
“没有。”
“为什么要我道歉?你怎么就认定是我的错?”
“他永远是好,我永远是坏,是不是?”
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
“嗯?乖儿子,别生气了好吗?”
“哎哟、哎哟。”她将头靠过来,贴在我的肩头,“没生气就好。”
隔着一堵墙,我听见她在客厅和池易暄说话,具体说的什么听不清楚,但是池易暄很快就过来敲开了我的门。
我正在穿衣服,将短袖从头上套下,“是妈妈叫你来的吗?”
“我不强迫你,你不想来可以不来。”
那眼神不像在骗我。
“妈妈买的早餐。”
我们一起下楼,站在写有门栋号的一侧等车。万里无云,阳光很明媚,池易暄双手揣在外套口袋,我们都没提昨夜的事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“嗯。”
池易暄看到我把妈妈给我的油条放进了扶手箱上,问我:“没胃口吗?”
我没胃口,但更不想接他的茬,拿起油条啃了两口,味同嚼蜡地咽下去。
车程有将近一小时。等我向入口处的警察说明来意后,道闸才升起来。
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剩下的半根油条,来的路上我没吃完,现在早就凉透了。
我坐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,只感到室内阴风阵阵。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就要见到白志强了,我心里突然打起鼓来,打的是退堂鼓,他可能早已不记得他曾带我抓过蜻蜓。
我们站得远,中间约莫还能再塞下两人,他察觉到我过来了,眼没再朝下方的花坛看,而是抬高、投远,望向了对面的马路。
池易暄突然开口说:“有个同事最近身体不好,休假多了些,我得替他多干点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