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什么?”
“你讲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说得云淡风轻,我心里却一跳。
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,可他偏要和我解释,好像是怕我会生气——哥,我生不生气,你为什么要在意?
不知道池易暄此刻有没有回想起我们曾答应彼此不再抽烟的承诺,但他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。
“你就不怕被妈妈闻到?”他将烟送回嘴边,手掌挂在唇前,吐息间灰色的烟便从他的指缝里吹了出去。
“你是想看到我被她揍死。”
池易暄轻轻笑了一声,很无奈的样子。
“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?”他忽然问我。
停顿了很久,好像一时想不出来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他,所以先从职业讲起。
池易暄将烟拿了下来,听我讲。
那时理智尚且站在他那一边。
在我不够清晰的记忆中,白志强的五官隐去了,可是他拿着直尺对陌生人比划的样子却很生动。
池易暄一言不发,没空抽的烟夹在指间,静静地烧。
工作人员在这时叫了我的名。我将烟掐灭,进去之前对他说:“少抽点。”
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带领我穿过一道厚实的大门,长长的通道没有窗户,两侧的墙都被刷成单调的白。头顶的白炽灯是排状的,像两条细水管,从走廊起始,通向尽头。
房间内只有一把椅子,我犹豫着走了进去,视线这才开朗:
白志强的头发白了,鼻梁上没架眼镜,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,看到我时面露欣喜,抻直脖子想往我的方向探。
我忘记了呼吸,浑身的血液都凝固。
工作人员催促我进去,我勉力回神,不知道自己怎么坐进的椅子。
他的声音震出回响,像有人在我耳边击鼓,一声比一声高。
熟悉到我听到他的第一秒,以为自己病发。
我听到的,一直都是他的声音。
我知道那是谎言。监控拍到他先朝狱警发动攻击,犯罪时逻辑清晰、思维缜密,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计算完毕以后又重新看向我。我勉强点了下头,他又问:“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?”
他流畅且自然地回答了我,仿佛只是回应了一句“有没有吃饭”的寒暄。
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。
因为我也曾对池易暄讲过。
“借口?白意啊,你现在还太小,你不懂。”
“你不懂为了保护家庭,我需要做到什么地步,但是我不后悔,那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