坟墓两侧堆积的泥土在雨水的衝刷下成了平缓的坡,棺材板斜楞在地上,一看就是被人挖了坟。
“妈呀!”老王魂都吓飞了,满心满脑就剩一个念头:
…………
当他恢復意识的时候,已经可以透过如纱的窗帘看到清晨的日光了。
他靠在身后的酒柜上,费力地喘了口气。
正这时,手机响了。
他清楚自己想彻底恢復,起码得半个多小时。不过是通电话,错过便错过了,可这通没人接,那边依然在锲而不舍地打。
想来是有急事。
好在手机已距他不远,抬手便能拿到。
整整六年,他将这串数字默念过无数遍,可每次都克制住了拨过去的念头,而这个号码也很少拨向他。
“姚先生,”老王的声音因惊恐而变得尖利,“不好了,坟被人挖开了,宋先生……宋先生的尸骨不见了……”
姚湛空一阵眩晕,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也从他体内溜走,手机滑落在地,老王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。
尸骨不见了……
姚湛空此时才像是理解了守墓人的话,他深吸一口气,第一次在非特殊情况时强行催动了哨兵之力,后背的黑狐纹身越来越明显,力量重回充沛,而他的手指也不受控地出现了半兽化的特征。
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。
以往每次踏上这条路,他总是迟缓又迟缓,恨不得这条路开不到头,他也好过在山脚徘徊一年又一年,但今日的他却恨不得一秒便瞬移到墓园。
他不敢去。
一想到那山、那景、还有那坟里凄惨惨的骨头,他就手如抖糠,差点连人带车翻进了路旁的小坡。
重回墓园的代价,他还能承受得起吗?
况且,他也不止上山这一条路。“宋念生”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那么可疑,说不定他身上就有尸骨的线索。
或许他就是宋磬声呢?
姚湛空不敢深想自己的念头究竟有多么荒唐,又有多么可笑,他隻想攀住一个借口当浮木。
飞速行驶的跑车被猛然踩下的刹车逼停,车胎在柏油马路上擦出两道黑色印记。
可他还是刹停了前往墓园的车。
老王心惊胆颤地捧着电话,像是捧着索命的令牌一样恐惧,因为太过害怕,他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。
电话那头的声音疲惫而沙哑,像是糙纸磨坏了嗓子,可每一个字又是那样清晰。
“啊?”老王彻底傻了,他甚至忘了尊卑,极不礼貌地追问道:“那您不管这里的事了吗?”
电话已经被挂断了。
车已经熄火了。
动作那么慢,又那么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