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刚爬上窗棂,李青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她披上外套打开门,看见菌生站在门外,年轻人脸色煞白,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。
"李社长..."菌生的声音哽住了,他侧身让开,露出身后的小林技术员,"李教授他...在温室里..."
李青没等他说完就冲了出去,拖鞋在石子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。六月的晨风带着露水的凉意扑面而来,却驱不散她心头突然涌上的寒意。
智能温室的门大开着,几个早到的工人围成一圈。李青拨开人群,看见父亲仰面躺在育苗台旁,手里还握着一株嫩绿的秧苗。他的老花镜掉在一旁,镜片上沾着新鲜的泥土。面色安详得像是睡着了,只是再也不会醒来。
"爸..."李青跪下来,握住父亲的手。那双手粗糙而温暖,指缝里还残留着泥土的气息,仿佛随时会动起来继续侍弄那些秧苗。
王轱辘的电动轮椅碾过石子路的声音由远及近。他在门口刹住轮椅,左腿的支架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。看到眼前的景象,他的嘴唇颤抖了几下,最终只是缓缓摇着轮椅上前,将颤抖的手搭在李青肩上。
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青山村。不到一小时,合作社的广场上就聚集了上百人。沈雅琴被女工们搀扶着坐在长椅上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红肿着,却依然挺直腰背。她轻轻抚摸着丈夫留下的工作日志,封面上"李建国"三个字写得工工整整。
梨叶连夜从省城赶回,一下车就扑到爷爷身边。她栗色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泪湿的脸上,发间的澳洲国旗发卡歪到了一边。菌生默默站在她身后,手里攥着一把刚从试验田摘来的野花。
视频连线里,梨生和Emily抱着两个孩子,隔着屏幕泣不成声。王青山和王思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大人们流泪。
按照李建国生前的意愿,葬礼从简。但自发前来吊唁的人还是排成了长队。有合作社的员工,有周边村子的乡亲,有省农科院的同事,还有国际学校的师生。金发男孩马克红着眼睛献上一束野花,用生硬的中文说:"李爷爷教会我认识五谷..."
葬礼结束后,李青独自整理父亲的遗物。书房里堆满了笔记本,每一本都记录着详实的农业数据。最新的一本摊开在桌上,最后一行写着:"高原麦种第三代表现优异,建议扩大试种范围。"字迹工整有力,看不出是绝笔。
她翻开抽屉,发现一个精心包裹的小木盒。里面是一对小巧的木雕玩具——微型耕犁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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