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她仰起脸,泪光中满是绝望:“便是如今,皇上……都已有数月未曾驾临钟粹宫了……一旦再失了阿哥们的依傍……”
“我在这重重宫阙之中,很快便会如尘埃般……被彻底遗忘……生生被锁在这四四方方的红墙黄瓦之内,日日唯有……数宫漏、看檐角日影西移,辨阶前草木荣枯……形影相吊,了此残生罢了……”语罢,已是泣不成声。
魏嬿婉并未即刻宽慰,她缓缓执起苏绿筠微凉的手,轻轻拍抚:“姐姐此言,道尽深宫妇人的无奈与惶恐,妹妹岂能不知?然姐姐可知,妹妹心中最痛惜处,非在门楣根基之薄,亦非圣心恩宠之暂疏……妹妹痛惜者,是姐姐为那‘母亲’二字,竟渐渐失了‘自己’。”
此言一出,苏绿筠泪眼迷蒙,似有所触,却又茫然。
“昔年在钟粹宫,姐姐琴心独具,灵慧天成,是何等风致?便是那账目繁杂,姐姐素日打理,亦是条分缕析,明明白白,我都看在眼里。彼时的姐姐,顾盼间自有光华流转,令人见之忘俗。”
“可为了阿哥,姐姐眼中、心中,便只余下‘皇子之母’四字,再无其他。面圣之时,姐姐言必称阿哥学业、起居、前程……渐渐地,姐姐将自己活成了一座只为阿哥存在的‘牌位’。月琴久置蒙尘,算盘珠网暗结,姐姐浑然不觉。姐姐将一身光华、才情、乃至灵性,尽数倾注于阿哥之身,仿佛唯此,方显为母之诚。姐姐,此非爱子,实为…戕己!”
“姐姐方才言道,无子嗣者,或子嗣不成器者,便要设法令他人子嗣更不成器、更难长成……姐姐啊,姐姐今日为保阿哥,惶惶不可终日,岂非正因姐姐早已将己身全然依附于阿哥之上?姐姐失了根骨,失了自持,失了那份‘我之为我’的立身之本,故觉风雨飘摇,无所依凭。”
“人立于世,贵在自重。若连己身都看轻了、舍弃了、湮没了,纵有千般倚仗,终不过无根之萍,无本之木。风浪来时,如何能立?姐姐的月琴、算筹、灵慧才情,那才是姐姐自身的光华!此光华若在,纵使圣心难测,阿哥前程未卜,姐姐依旧是那独一无二、令人不敢轻慢的苏绿筠。此光华若黯,纵使阿哥尊荣无限,姐姐亦不过是依附其侧的一道虚影罢了。而虚影,正是极易被这深宫的红尘…彻底湮灭的。”
言罢,魏嬿婉抬手,细细替她拂去眼角泪痕:“妹妹今日之言,句句肺腑。望姐姐细思,莫再为保‘皇子之母’的虚名,而彻底磨灭了‘苏绿筠’这个人。人先自敬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3页 / 共5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