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危、乃至……至亲性命的要紧处锱铢必较,实乃舍本逐末!省下些许阿堵物,遗下的却是无穷遗恨!今日之祸,岂非明证?!”
皇上金口玉言,一锤定音。那“俭极则伤”、“舍本逐末”、“无穷遗恨”十二字,如同朱砂印般,不仅钤在此番芝麻案的‘采买贪弊’之上,更似溯流而上,将端慧太子早殇的憾恨与琅嬅垂危的惨状,皆归咎于她那过犹不及的俭德。
一场本可深究的滔天风波,眼看便要在帝王这声沉痛叹息与对皇后行事之道的盖棺论定中,悄然导向‘宫闱失察、贪墨成风、俭德遗祸’的终局。
正说间,一小监连滚带爬闯入殿中,面如土色,伏地颤声急报:“启、启禀皇上!大事不好!内务府营造司采买处领班赵德禄……他、他人不见了!各处寻遍,踪影全无!”
“什么?!” 皇上闻报,龙颜骤沉,一股煞气腾然而起,“好个狗才!偏是这当口不见!必是心虚畏罪!给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魏嬿婉眼波倏地一凝,怎生这般巧宗儿,两桩事偏撞在一处了!她倏地向进忠处一掠。进忠心领神会,下颌几不可见地一点,旋即躬身悄步退了出去,身影迅疾没入殿外夜色。
约莫一盏茶光景,进忠悄然折返,趋至御前,躬身回禀:“回皇上的话,奴才已着人四处寻访。刚得了信儿,在西苑太液池下游芦苇荡里捞着人了。仵作粗验了,周身并无殴击刀伤,亦无挣扎搏斗痕迹。想是……夜里风紧天黑,路径湿滑难行,故而失足落水,不幸溺毙。”
皇上眉峰紧锁,方启唇欲言:“这个赵德禄——”
“皇上!” 魏嬿婉盈盈起身,福了一福,“臣妾愚见,营造司采买,专司土木砖石、宫苑修缮,与那御膳食材采买,风马牛不相及。这赵德禄此刻溺毙,或是恰逢其会,亦或是……”她略顿,美目微抬,直视天颜,语带深意,“或是那起子黑心人,见事机败露,特意抛出这戴罪之身,做个引火自焚的替死鬼羔羊!好将水搅浑,金蝉脱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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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皇上凝神细听,她续道:“臣妾恍惚记得,这赵德禄曾因贪墨获罪,还是皇上念其首告同僚之功,格外开恩赦了。若有人借此做下文章,待东窗事发时,便可顺水推舟,将一切推在这许‘心怀怨望’、‘故态复萌’的死人身上。如此,既能掩了真凶,又能……扰了圣心明断,令大事化小。”
殿内烛影摇曳,松香的青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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