炭杂役混入,见他蜷缩在最角落的铺位上,蒙头大睡,鼾声如雷,倒似累脱了形。但奴才总觉得不对,已加派了两班人,日夜轮换,死死盯住安乐堂所有出口和他那个铺位!连耗子洞都不放过!”
“做得甚好。”魏嬿婉指尖轻叩紫檀桌面,“命你留意其居所炭火用度,可有眉目?”
“正要回禀主儿。秦立及其几个心腹,这几日所居之处,炭盆里烧的皆是下等黑炭,烟气呛人,灰烬厚重,连寻常宫人都不屑用。尤以秦立为甚,他那屋里竟只点了一个小火盆,冻得他呵手跺脚,坐立不安。倒是那告病的张书吏,因在家‘养病’,屋里燃的是中等的银霜炭,虽不及主子们御用之物,却也暖融无烟,远胜秦立。足见秦立已成惊弓之鸟,半分不敢逾矩,连好炭都不敢用,唯恐引人注目。”
“继续去盯着,再探,再报。”魏嬿婉挥挥手。
王蟾领命退下。
魏嬿婉独坐案前,凝睇着堆积如山的账册出神。澜翠躬身奉上一盏新茶,轻声道:“主儿,眼下眉目渐清,奴婢瞧着,您眉间忧思反似更深了?”
魏嬿婉回神,望向澜翠,低叹一声:“此事…纵使亏空得补,然则红萝炭所供犹蹙。如何不靡分毫、不损太妃尊荣,令这有限炭火生温至广?其间‘节流’与‘权衡’之要,方为至难啊…”
澜翠闻言,唇瓣微抿,斟茶的手势略顿:“主儿,奴婢有一愚见。太妃娘娘们年高德劭,正宜颐养。若得聚于一处奉养,既彰皇家孝亲敬老之德,又可聚暖同享,岂非省炭周全之策?”
侍立一旁的春婵眼睛一亮,立时接口:“主儿,澜翠此议甚妙!只是…此举虽佳,尚需一名正言顺之由,总要堵悠悠众口,亦令太妃们心悦诚服才好。”
又过两日,王蟾步履匆匆而返。
“主儿,那个小太监,在安乐堂,通过狗洞与人接头传信儿,奴才将接头人模样报给了进忠公公,进忠公公安排人一路跟,查到了宫外。已有实据!”他说着,自贴身内袋里取出一个用火漆密封的薄薄纸卷,恭敬呈上:“这是进忠公公递进来的。”
魏嬿婉拆开火漆,纸卷上是几行凌厉的小楷和几张摹画精细的票据图样。
王蟾低声解释:“这三桩铁证,皆非明面上的大额交易,而是化整为零,极为小心:秦立那京郊三百亩水田,地契虽挂在他远房侄子名下,但查那侄子近半年的钱庄流水,发现他每隔十天半月,就会收到一笔从‘永利’当铺后巷一个不起眼的小钱庄‘汇通号’汇来的银子,每次二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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