婵略一思索,谨慎道:“奴婢浅见,不过是男子、女子之分?”
澜翠眼珠滴溜一转,接口:“奴婢倒觉得,好坏分明,无非是好人、坏人两类罢了!”
魏嬿婉听了,忍俊不禁:“你们说的,都有道理,都对。只是,可以再细一些。”
“这世上之人,若论其心性行止,大抵可归为四类:君子、小人、伪君子,以及那懵懂混沌的常人。”
春婵和澜翠闻言,皆露出好奇专注之色,凝神细听。
魏嬿婉端起一旁小几上的青瓷盖碗,呷了口温茶,方缓缓道来:“这第一等,是君子。君子立身,如松柏临风,自有其刚正不阿的筋骨。明白‘有所为,有所不为’的道理。行事光明磊落,不欺暗室,不媚权势,不因利害移其志,不因贫贱改其节。如《论语》所言,‘君子喻于义’,他们所求的,是心中的大道,是肩上的责任。与他们相交,如饮醇醪,不觉自醉,又如沐春风,久处不厌。这样的人,纵使清贫,也令人敬重。”
“这第二等,便是小人。小人之心,如蛇蝎藏于草莽,又如鸩毒裹以蜜糖。他们行事,只图一己之私利,全无半分道义廉耻。惯会的是损人利己,落井下石,见风使舵。当面甜言蜜语,背后捅刀放箭,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。‘君子坦荡荡,小人长戚戚’,盖因小人心中只有算计,终日惶惶,唯恐失其所得。此等人,纵得一时富贵,终难长久,且面目可憎,气味污浊,近之则惹一身腥臊。”
“而第三等,伪君子,最是难防,也最是可恶!他们比那真小人,更添了十分的虚伪与奸诈。其形貌举止,刻意模仿君子,言必称圣贤,行必道仁义,俨然一副道德君子的模样,比真君子还要光鲜几分。然则扒开那层锦绣皮囊,内里却是一团不堪的败絮。满口仁义道德,一肚子男盗女娼;明里扶危济困,暗地敲骨吸髓。他们深谙沽名钓誉之道,善于将自己装扮得高风亮节,实则行小人之实,手段更为阴险隐蔽,更易蛊惑人心,遗祸无穷!这等人物,如同画皮鬼魅,披着人皮,行着鬼事,乃是世间至毒!”
“至于那第四等,便是常人。世间十之八九,皆属此类。他们如墙头之草,随风摇摆;似磨道之驴,懵懂度日。既无君子之明澈高洁,亦无小人之阴毒狠辣,更无伪君子之奸猾伪饰。他们随波逐流,浑浑噩噩,只知柴米油盐,眼前温饱。是非曲直,于他们而言,常是模糊不清;善恶忠奸,也未必能分辨明白。或为生计所迫,或为眼界所囿,行止多凭本能与世情,无大善,亦无大恶,庸庸碌碌,了此一生罢了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5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