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宫庭院内,王蟾早将一张躺椅安置在葡萄架下阴凉处,铺了冰蚕丝软垫。魏嬿婉斜倚其上,换了件云水蓝软烟罗衫子,意态慵然。
春婵侍立一旁,执着柄细巧的孔雀翎羽扇,轻轻送着风。澜翠捧着一个剔红缠枝莲纹果盘近前,瞧着魏嬿婉拈起一枚荔枝,剥开薄纱似的红壳,露出莹白果肉,含笑递入檀口,便抿嘴笑道:“主儿今日气色极好,奴婢瞧着,比那刚开的石榴花儿还娇艳几分!”
魏嬿婉徐徐咽下果肉,指尖捻着丝帕拭了拭唇边:“你这丫头,惯会拿甜话哄我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柔和地掠过两人,叹道:“这人活一世,真如同行路,走着走着,有些事便渐渐分明起来。从前不曾有的,光阴荏苒,咱们也慢慢有了;从前不解的,世事磨人,咱们也慢慢懂了。这‘慢慢’二字,最是耐人寻味,你们说是不是?”
春婵打着扇子,凑近了些:“正是!就像……”她眼珠儿一转,带着点小小的得意,“主儿前儿教的那首白乐天的《池上》,奴婢这几日连梦里都在念叨,已是背得滚瓜烂熟,主儿听听可还使得?”
“小娃撑小艇,偷采白莲回。不解藏踪迹,浮萍一道开。”背罢,微微歪着头,一脸期待地望着魏嬿婉,像只等待夸奖的小雀儿。
魏嬿婉莞尔:“嗯,背得极好!字字清楚,调子也稳当。好丫头!”
春婵得了夸赞,脸颊微红,喜滋滋地福了福身。
一旁的澜翠见春婵得了夸赞,也不甘示弱,忙凑近一步,笑吟吟道:“哎呀主儿!您偏心!奴婢也记着一首呢!是杜工部的《江畔独步寻花》,‘黄四娘家花满蹊,千朵万朵压枝低。留连戏蝶时时舞,自在娇莺恰恰啼。’奴婢背得可好?您听听这‘恰恰啼’,像不像奴婢现在心里着急,生怕您忘了夸我?”
魏嬿婉被她逗得噗嗤一笑,顺手拈了颗葡萄塞进澜翠嘴里:“好,好,都好!你这促狭鬼,一张嘴比那黄莺儿还巧!这诗念得应景极了,咱们这院里的花,可不就是‘千朵万朵压枝低’么?”
澜翠如了愿,便如同得了蜜糖的小猫儿,索性又往前蹭半步,半倚在躺椅扶手上,扯着魏嬿婉的衣袖轻轻摇晃,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娇憨:“好主儿,那您今儿这是‘分明’了什么趣事?奴婢心里跟猫抓似的,想长长见识!”
“嗯,难得这会儿清闲,无人叨扰,我们今天便好好辩上一辩。”魏嬿婉带着考较的意味,笑问道:“依你们看,这芸芸众生,该如何分门别类?”
“嗯…”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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