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来的冲动,抓起摊位上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钱,胡乱塞进口袋,连摊子也顾不上仔细收拾,胡乱一卷,拔腿就追了上去。一种强烈的、近乎本能的直觉攫住了他——这老头,还有那破壶,一定藏着点不寻常的东西。
老头步子不快,却像泥鳅般在人缝里钻来钻去。陈三木紧赶慢赶,追着他七拐八绕,穿过了喧闹的市场,钻进了迷宫般的旧城巷弄。空气里的旧物霉味更浓了,脚下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。最后,老头在一扇掉光了漆皮的破旧木门前停下。那门虚掩着,门框上挂着一串早已风干的、辨不出原貌的植物。
“吱呀——”
老头推开门,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陈年草药和灰尘的奇异气味扑面而来,呛得陈三木直皱眉。屋里昏暗,窗户极小,糊着发黄的旧报纸,光线艰难地透进来,勉强照亮了四壁。屋里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,只有一张旧木桌,几条瘸腿板凳,靠墙一张窄窄的木板床,上面铺着看不出颜色的旧褥子。最显眼的是靠墙摆放的几个破架子,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瓦罐、陶瓶、泥壶,有的布满裂纹,有的颜色怪异,在昏暗中静默着,如同无数沉默的见证者。
老头把陈三木那只丑壶轻轻放在屋子中央那张唯一的旧木桌上,动作珍重得如同安放一件稀世珍宝。他走到墙角,那里有个小小的红泥炭炉,炉膛里暗红的炭火幽幽地亮着,上面坐着一把黑黢黢的铁壶,壶嘴正丝丝缕缕地冒着白汽。
“坐。”老头指了指一条瘸腿板凳,自己则慢悠悠地从角落里一个敞着口的旧麻袋里,抓出一小撮深褐色的、像是干枯树皮和草根混合的东西,丢进桌上一个粗陶碗里。他提起铁壶,滚水冲入碗中,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泥土、朽木和某种奇异苦涩的浓烈气味瞬间弥漫开来,比屋里的陈腐气味更冲,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陈三木在板凳上挪了挪屁股,硬着头皮接过老头递来的碗。碗里的液体颜色深褐浑浊,气味实在不敢恭维。他抿了一小口,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猛地炸开在舌尖,紧接着是强烈的土腥气,直冲脑门,呛得他差点咳出来,胃里一阵翻腾。“咳咳……这……这什么茶?味儿也太冲了!”
老头自己却端着一碗,慢条斯理地啜饮着,浑浊的眼睛半眯着,似乎颇为享受:“土里长的,水里泡的,日头晒的,都是天地给的滋味。冲?那是你心里没静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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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三木讪讪地放下碗,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回桌子中央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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