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畅挤在早高峰的地铁里,汗味和廉价香水味混在一起,熏得他脑仁发胀。手机屏幕上是王总发来的信息:“陈畅,报表九点前必须发我邮箱!别拖团队后腿!”后面还跟着三个鲜红的感叹号。他攥着扶手,苦笑一声。毕业五年,在这家金融公司拼死拼活,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,可升职加薪总轮不到他。同事李响凑过来,压低声音:“王扒皮又催命呢?昨晚那单子明明是他搞砸了,锅又甩你头上了吧?”陈畅摇摇头,没说话。他习惯了,像一块沉默的吸音海绵,吸收着所有的不公和压力,连反弹的力气都攒不起来。
今天下班时,天色已暗沉如墨,暴雨前的闷热让人喘不过气。陈畅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,习惯性地往城西那片废弃的海堤走。那里荒凉,人少,是他唯一能喘口气的地方。刚走到湿漉漉的乱石滩,一道刺眼的闪电撕裂天幕,紧接着雷声轰鸣,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。他正想找个地方避雨,目光却被前方水洼里一个挣扎的白色物体死死攫住。
那东西陷在浑浊的泥水里,徒劳地划动着四肢,每一次挣扎都显得那么微弱。陈畅顶着倾盆大雨跑过去,溅起的泥水打湿了裤管。凑近了才看清,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海龟!体型不小,背甲边缘却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,丝丝暗红的血混在雨水里,又被迅速冲淡。它的头无力地搁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,黑豆似的眼睛半睁着,里面盛满了痛苦和一种奇异的、近乎人类的哀伤。
“老天爷,这伤得不轻啊!”陈畅心口一揪,顾不得自己瞬间湿透的狼狈,小心翼翼地把这只沉甸甸的白龟从泥水里抱起来。龟壳冰凉粗糙,沾满了泥浆,那巨大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。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子,冰冷刺骨,但他抱着白龟的手臂却收紧了。“别怕,我带你走。”他低声说,像是在安慰它,又像是在给自己鼓劲。白龟的头微微动了一下,黑亮的眼睛似乎看了他一眼,那里面复杂的情绪让陈畅心头莫名一震。
雨太大了,直接回家不现实。陈畅抱着白龟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幕里跋涉,终于找到一处废弃的、勉强能遮雨的旧仓库。里面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尘土味。他脱下湿透的外套铺在相对干燥的角落,把白龟轻轻放上去。借着手机微弱的光,他仔细检查那道伤口,皮肉翻卷,边缘发白,显然不是新伤。
“你这大家伙,怎么弄成这样?”陈畅皱着眉,低声自语。他翻遍了自己的背包,只找到一小瓶应急用的碘伏和几块创可贴——这对龟甲上那道可怕的裂口来说,简直是杯水车薪。他只能用瓶子里仅剩的一点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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