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想起少年时,萧珩随父出征前,两人在城门口分食一块桂花糕。那时的饼是酥的,甜的,如今的饼是硬的,涩的,却都带着“共尝”的意思。
次年秋收,澈儿让人把新收的“嘉禾稻”碾成精米,装在同样的牛皮袋里,亲自在袋口写上“御赐戍边粮”。每袋米里都裹着张字条,是他仿萧珩的笔迹写的:“此米产自江南,蒸饭时多掺些水,软和,不伤胃。” 萧珩收到后,回信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旁边写着:“士兵们说,这米蒸出的饭,比家乡的新米还香。” 信末还粘着片北地的枯草,是个小兵夹的,说“沾了边地的气,让陛下闻闻平安的味”。
后来澈儿翻边军名册,见每个士兵的籍贯旁都注着“家有老父”“妻怀六甲”,笔迹是萧珩的。原来他把送来的米,按士兵家乡远近分了,让驿使顺带捎给家人。那个装过麦饼的牛皮袋,澈儿一直挂在御书房的钩上。风吹过时,仿佛能听见北境的帐篷里,士兵们嚼着米饭说:“陛下记着咱呢。”
后记十五:鹦鹉学政,御苑藏谐
御花园的紫藤架下,养着只绿鹦鹉。是萧珩从西域带回来的,羽毛像淬了油的翡翠,最会学舌。刚来时只会说“陛下万岁”,混在御书房听了半年议事,竟无师自通学会了“盐引亏空”“查贪腐”,连户部尚书的口头禅“此事难办啊”都学得惟妙惟肖。
那日吏部尚书奏报官员考核,正说“江南道有三人不胜任”,鹦鹉突然在架上扑棱翅膀:“查!往深里查!” 老尚书吓得一哆嗦,叩首时帽翅都歪了。澈儿忍着笑,对鹦鹉道:“你倒比朕还性急。” 它却歪着头,用萧珩的语气喊:“办事要快!”——想来是萧珩逗它时教的。
澈儿常在批奏折的间隙,来紫藤架下逗它。“今日听了什么?”他抛颗瓜子,鹦鹉便蹦到他肩头,用小尖嘴啄他的袖口:“陛下,该喝药了——殷师说的!” 学得竟是小禄子的腔调,逗得廊下的内侍们直捂嘴。
一日议完“减免赋税”,众人正散朝,鹦鹉突然喊:“轻徭薄赋,民心安!” 声音虽尖细,却字正腔圆。澈儿一怔,随即大笑。他想起殷师说过:“政令好不好,看百姓记不记。连鸟儿都懂,可见入了心。” 后来这鹦鹉成了御苑一景,朝臣路过时总爱逗它:“今日有何新学?” 它若答“赈济灾民”,必是户部刚议过此事;若喊“整军纪”,定是萧珩有信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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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雪落时,小内侍给鹦鹉的笼子裹了棉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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