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见这光景忽然笑了,皱纹里盛着暖意:“倒是有几分‘初生牛犊’的胆气。只是驯马要懂马性,就像驭下要知人心,光有勇不行。”
后来殷师教他看马耳的动静辨情绪:马耳前倾是喜,后贴是怒;教他用掌心贴马颈,让体温慢慢焐热它的警惕。那匹小白马,后来成了他最爱的坐骑“踏雪”,连萧珩都夸“这马通人性,像跟着陛下学过礼”。
多年后,澈儿骑踏雪出巡,见路边有个放牛娃正对着烈牛轻声说话,手里攥着块红薯,像握着什么宝贝。他勒住缰绳时忽然明白:所谓勇敢,从不是不怕,是明知怕,还敢把手里的糖递出去。
后记十三:残棋映月,师徒藏心
殷照临病重时,澈儿总在散朝后换上便服,往太傅府去。老人已坐不稳,便斜倚在铺着绒垫的榻上,由澈儿执黑子,他口述落子的方位。棋盘就搁在榻边的矮几上,月光从雕花木窗漏进来,刚好在棋盘中央的“天元”位投下块银斑。
一局棋往往要下到三更。殷师咳得厉害,说棋的声音断断续续,却总能在澈儿举棋不定时,精准点出“弃右上角,保中腹”的要害。“陛下看这被吃的黑子,”某次他喘着气,枯手指点着棋盘,“看似输了,实则牵住了白棋的主力,这叫‘舍小保大’。”
澈儿望着月光下老人苍白的脸,忽然想起少年时。那时他总嫌殷师棋风太“缓”,不够痛快,常趁老人转身时偷偷挪子。有次被抓个正着,老人没罚他,只把棋子一粒粒摆回去:“棋能悔,世事不能。一步错了,满盘都得认。” 那时只当是说教,此刻握着微凉的棋子,才懂这“认”字里藏着多少历经世事的沉定。
殷师去后,那局没下完的棋被澈儿原样移到了御书房。黑棋已占了大半江山,白棋却在角落藏着杀机——恰如老人临终前说的“朝堂如棋,永远有没走完的路”。每逢难决的政务,澈儿便会对着棋盘坐半晌。月光透过窗棂,依旧照亮天元位,像极了老人从未移开的目光,在无声说:“落子吧,你心里早有答案了。”
后记十四:锦袋藏粮,兵心藏暖
萧珩镇守北境的第三年冬,寄给澈儿一个磨得发亮的牛皮锦袋。袋口用粗麻绳系着,里面装着半块干硬的麦饼,饼上还留着牙印——是萧珩自己咬过的。附信只有短短一行:“北地雪深三尺,此乃士兵越冬粮,陛下尝之,便知戍边苦。”
澈儿用温水泡软了麦饼,掰了一小块放进口中。粗粝的麸皮剌得喉咙发紧,混着淡淡的苦味——是没去净的糠,还有点说不清的土腥味。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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