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祭大典的余温尚未散尽,那声“愿苍生常安”犹在四野回响,澈儿却在当夜便觉有些不适。
白日登坛时,晨风料峭,祭袍虽厚重,却难抵高台穿堂风的寒意。他立于圜丘之巅逾一个时辰,精神高度集中,全未将那浸骨的凉意放在心上。待礼成回宫,卸下沉重的祭服,才觉后颈泛起一阵细密的寒意,喉头也隐隐有些发紧。
殷照临听闻,第一时间便遣人送来了驱寒的汤药,又命内侍在澈儿的书房与寝殿都多置了两个炭盆,融融暖意驱散了殿内最后一丝春寒。东方宸也特意过来瞧了瞧,见他只是面色略白,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,便沉声道:“既是微恙,便好生歇着,案牍之事,缓几日无妨。”
澈儿笑着应下,心里却放不下。春祭之后,正是各州府呈报春耕准备的关键时候,几份关于“嘉禾稻”推广的奏报已在案头堆了两日,还有江南漕运改道的预算明细,都等着他过目定夺。
次日晨起,澈儿果然发起热来。太医匆匆赶来,诊脉后眉头微蹙,又仔细查看了舌苔,按压了颈项,才松了口气,对守在一旁的内侍总管道:“无妨,只是春寒侵体,加之连日劳累,有些风寒入里。太子殿下年轻,底子打得扎实,一剂发汗的方子下去,再静养两日,保管痊愈。”
说着,他提笔开方,一边写一边忍不住赞叹:“殿下这脉象,沉稳有力,虽有浮数之象,却根基稳固,比寻常世家子弟强出太多。可见平日里演武强身,并未懈怠。这般底子,恢复起来快得很,老臣倒不担心。”
方子很快抓好,药汁熬得浓黑滚烫,散发着苦涩的药香。内侍小心翼翼地端到榻前,劝道:“殿下,趁热喝了吧,喝了发发汗,睡一觉便好了。陛下和摄政王府都遣人来问了,说让您务必静养,莫要劳神。”
澈儿靠在软枕上,接过药碗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苦涩的药味瞬间在舌尖炸开,顺着喉咙滑下,留下一路难言的滋味。他咂咂嘴,接过内侍递来的蜜饯含在口中,才缓过那股冲劲,笑道:“不过小风寒,哪就那么金贵了。”
话虽如此,他还是听话地裹紧了锦被,闭目养神。药力很快发作,浑身渐渐泛起暖意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昏昏沉沉的倦意也涌了上来。迷迷糊糊间,他仿佛又回到了春祭那日的圜丘坛,晨风猎猎,四野回响着“苍生常安”的呼声,心头那股沉甸甸的责任感,比身上的锦被还要厚重。
不知睡了多久,澈儿悠悠转醒。窗外日光已斜,殿内静悄悄的,只有炭盆里的银丝炭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。浑身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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