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门关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陈墨的衣领时,他正蹲在关楼残损的雉堞上,用毛笔蘸着朱砂在青石板上画阵图。镇灵铃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——这次不是两股亡灵相撞,而是三团怨气像绞在一起的麻绳,在关前隘口纠缠不清。
"伯约,你骗得我好苦!"
嘶哑的吼声从关外传来。陈墨抬头,只见一团赤金色的雾气正撞向关楼的石柱,雾气里裹着半副玄铁甲胄,甲片上的云纹还沾着未干的血渍——那是钟会的亡灵。他生前总爱穿这种缀满金纹的"显圣甲",此刻却成了困住他的枷锁,每道甲缝都渗出暗红的怨气。
"文伟,你以为我真的会助你复国?"另一道声音从隘口深谷里浮起,带着三分冷笑七分悲怆。陈墨望去,一团青灰雾气正盘绕在古柏枝头,雾气中隐约可见半柄断剑,剑脊上的"定军斩将"四个字被磨得模糊——是姜维的亡灵。他的身影比生前更瘦,眼窝深陷如两个黑洞,里面燃着不肯熄灭的火。
而在更远处的江面上,一团幽蓝雾气正随波起伏。雾气里浮着件褪色的玄色披风,披风下露出截麻鞋,鞋帮上的补丁是当年邓艾偷渡阴平时,士兵们用破布缝的——那是邓艾的亡灵。他的面容模糊,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,像两颗浸在冰水里的星子。
陈墨摸出七枚青铜钱抛向空中。钱眼连成北斗,却在触及三团亡灵时被震得叮当落地。"三位前辈,"他拍了拍裤脚站起,"有什么恩怨,不妨说与我听。"
钟会的赤金雾气突然暴涨,裹住了半座关楼。"小友,你可知当年我在成都城楼?"他的声音像刮过岩缝的风,"司马昭派人来宣我入朝,说'钟司徒功高震主,该回京受赏'。我站在城楼上往下看,满街都是蜀地的百姓,他们跪在地上哭,说'魏军不杀,魏军不抢'——可我呢?我带着十万大军灭了蜀汉,功劳比邓艾大十倍,却连个成都城都坐不稳!"雾气里浮出画面:成都宫殿里,司马昭的使者把诏书甩在他脚下,金漆的"征还"二字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姜维的青灰雾气突然凝成断剑,直指钟会。"文伟,你少说漂亮话!"他的声音像碎瓷划过石板,"你在汉中练兵时,我就看出你有反心。你说'蜀地险远,不如据而有之',你说'司马昭非明主'——你不过是想自己当皇帝!"断剑突然迸出火星,那是当年他在沓中屯田时,亲手种下的麦穗被大火焚毁的记忆,"可你知不知道,我答应过丞相,要保蜀地百姓周全?"
邓艾的幽蓝雾气轻轻托住断剑。他的身影逐渐清晰,连眉骨上的刀疤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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