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城的秋雾裹着桂香漫进明故宫遗址时,陈墨正蹲在午门残阙上,用匕首刮着青砖缝里的苔藓。他腰间的青铜铃铛突然震颤起来——那是"镇灵铃"在示警,说明有强大的亡灵正在附近凝聚。更远处,玄武湖的水面泛起诡异的涟漪,像有人在水下搅动了千年的沉沙。
"程仲德,你守了一辈子城,可知道这天下早不是汉家的天下了?"
阴恻恻的声音从奉天殿废墟传来。陈墨抬头,只见一团暗红雾气正盘绕在断裂的蟠龙柱上,雾气里浮着半副铠甲,甲胄上的鳞片泛着冷光,每片鳞甲边缘都凝着细小的血珠——那是程昱的亡灵。他生前善用"城垒策",死后怨气竟凝成了"血城"形态,连残垣断壁都成了他的武器。
而在对面,太和殿遗址的汉白玉台基上,立着道灰袍身影。他手持九环锡杖,杖头却挂着柄玄铁剑,剑身上密密麻麻刻着梵文经咒。更奇的是,他脚下没有影子,却有团淡金色的佛光托着双脚——那是姚广孝的亡灵,半僧半谋,半佛半魔。
陈墨摸出七枚青铜钱抛向空中。钱眼连成北斗,却在触及两团亡灵时被震得叮当落地。"两位前辈,"他拍了拍裤脚站起,"有什么恩怨,不妨说与我听。"
程昱的血雾突然翻涌如潮。"小友,你可知当年我在鄄城?"他的声音像刀劈石,"袁绍十万大军压境,城中只有七百兵。我让士兵扮作百姓守城,自己站在城楼上啃冷馍,连喝三碗凉水压心跳——就为了让袁军以为城中有伏。"血雾里浮出画面:残阳下,少年程昱站在破旗旁,铠甲上沾着草屑,眼里燃着淬了冰的火,"后来曹操来援,袁绍骂我'匹夫之勇',可他不知道,那七百兵里,有三个是我亲手埋在城墙里的死士,用他们的血浸透了夯土。"
姚广孝的锡杖轻点地面,佛光突然变得刺目。"那你可知我在庆寿寺?"他的声音像晨钟撞着暮鼓,"朱棣起兵前,我在寺里抄了三年《法华经》。每抄一页,就有一盏灯油浇在经页上——那不是灯油,是建文帝赐我的人参汤。"灰袍下露出半截染血的手腕,"他说'国师若要功成,先饮此汤',可他不知道,那汤里泡着我母亲的头发。我抄完最后一笔时,寺外的老槐树落了满院叶,每片叶子上都写着'杀'字。"
陈墨眯起眼。他能看见,程昱的亡灵核心是块虎符,刻着"曹"字,虎符里封着鄄城的土;姚广孝的核心是串佛珠,每颗珠子里都封着半页《法华经》,经页间夹着建文帝的头发丝。两股怨气像两条纠缠的毒蛇,一个要守护汉家最后的火种,一个要终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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