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哗然中,有个冀州口音陡然拔高:“这画的是慈济堂!檐角缺了块瓦当,门前歪脖子柳树,与我离家时所见分毫不差!”说话的书生面色煞白,指尖悬在画卷某处不住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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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堂适时敲响云板,掌柜展开卷轴旁的题跋念道:“腊月廿三,冀州府慈济堂。冻毙者二十七人,焚棉取暖。”
话音未落,画卷突然无风自动,细看才知画纸背面竟用金粉勾勒着密密麻麻的姓名。
“那些是…”靠得最近的学子眯起眼睛,“张王氏、李二狗...像是寻常百姓的名讳?”
二楼雅间传来茶盏碎裂的脆响。
穿织锦裘袍的公子哥儿猛地推开窗棂:“不可能!我父亲月前才奏报冀州航道畅通,哪来的焚棉取暖之说?”
画卷却在此时显出新变化。朝阳穿过窗格投在生宣上,墨色山水竟渐渐转作靛蓝。
跑堂们同时举起铜镜,将光束聚向那团血渍——暗褐痕迹在强光下化作流动的赤色,顺着山势蜿蜒成四个狂草大字:
天灾人祸!
佑康茶楼里寂静无声,青瓷茶盏飘着袅袅白雾。忽听得角落传来低语:“这如何可能?漠北寒灾肆虐,冀州府首当其冲。我邻院新搬来的凌老员外亲口说,他们举家南迁时,冀州府的棉花已涨到二两银一斤了。”
这话像热油溅入水潭,霎时激起议论。
几个穿竹青襕衫的士子围坐在雕花八仙桌旁,其中一人捏着茶盏道:“凌老员外三日前方到京城,如今怕是要涨到三两了罢?”
“二两?”邻座少年郎君攥着折扇的手指发白,“我家书童前日采买,竹纸不过三十文一刀。”
众人正议论间,门外传来苍老叹息:“京城的棉价也涨到七百文了。上月西市口还卖三百文呢。”说话的是茶楼常客孙老丈,此刻正倚在朱漆廊柱下摇头。
穿月白直裰的韦震桓突然拍案:“诸位可曾想过,若冀州府当真棉价飞涨,怎会有人烧棉?”他指尖点着墙上新挂的《寒江钓雪图》,“这画上分明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,门口铜铃叮当。
但见个九尺大汉跨槛而入,玄色短打裹着虬结筋肉,腰间牛皮鞘里插着三寸短刀。正是龙门镖局的镖师屈广陵。
“烧银子?谁家这般阔气?”这莽汉嗓门震得梁上灰簌簌直落。士子们纷纷侧目——谁不知这莽夫三天两头来茶楼,说是要给家中妹子寻读书郎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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