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穿绛紫圆领袍的李公子用折扇掩鼻:“屈镖头,我们在说冀州府烧棉之事。”
“烧棉?”屈广陵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八仙桌上,震得茶盏叮当乱响,“俺刚从冀州府走镖回来,那边棉价才这个数!”他竖起三根胡萝卜似的手指。
“三两?”有人倒吸凉气。
“三百文!”屈广陵瞪圆铜铃大眼,“冀州城南三条街全是卖棉的,白花花堆得比人高!”
李公子冷笑:“凌老员外亲口所言岂能有假?”
“老丈说得不假。”屈广陵抓了把盐水毛豆塞进嘴里,“半月前棉价确实飞涨,可不到三日就被压下去了。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棉商,愣是开着十间铺子平价卖棉!”
韦震桓突然起身,玉冠上的银丝绦带微微晃动:“若真如此,此人怕是惹上大麻烦了。”他踱到画前,指尖划过画中江心那抹赤红,“诸位细想,其他棉商囤积居奇,偏他反其道而行,如此格格不入,必然招人嫉恨!”
茶博士适时添上滚水,白瓷壶嘴腾起氤氲。穿鸦青道袍的赵生喃喃道:“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。”
“正是!”韦震桓折扇“啪“地收拢,“寻常商贾岂会做这赔本买卖?除非……”他忽然噤声,盯着画中那团赤红火苗。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才惊觉那抹朱砂竟似在宣纸上跳动。
屈广陵摸着络腮胡插话:“俺们押镖经过冀州城,亲眼见百姓挤在永丰号前头。那白棉堆得跟小山似的,两个伙计抬秤都抬不动。”
“永丰号?”孙老丈突然插话,“可是城南王家那间绸缎庄?”
“正是!”屈广陵灌了口凉茶,“说来蹊跷,他们东家月前突然把铺面全改成棉行了。”
李公子用银签剔着灯花:“即便如此,三百文也赚不回本钱。听闻今岁棉田十毁七八。”
“所以更蹊跷啊!”屈广陵抹了把胡须上的茶渍,“俺们镖头说,那些棉包上还沾着塞外的雪粒子呢!”
韦震桓猛地转身,腰间玉佩撞在桌角发出脆响:“从漠北运棉入冀州?如今各州府都在封关自保,谁能……”他突然顿住,望着画中垂钓老翁斗笠上的积雪。
茶楼陷入诡异的寂静,唯有铜炉炭火爆出“噼啪”轻响。穿藕荷色比甲的侍女正要添香,却被孙老丈抬手止住。
“老朽听闻。”孙老丈浑浊的眼珠扫过众人,“兵部上月丢了批冬衣。”
“哐当”一声,李公子的茶盏翻在案上,碧色茶汤顺着檀木纹路蜿蜒。赵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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