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,可比寻常墨宝金贵百倍。只是……”他凑近半步,檀香混着血腥气萦绕鼻尖,“公主怎么知道段家祖宅东角门有棵歪脖子槐树?”
卫云姝指尖一颤。
前世她随太傅巡察冀州,正是从那棵老槐树下捡到冻僵的段明熙。但这些如何能说?她转身推开雕花窗,夜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:“三年前本宫随驾秋狩,曾在冀州驿站歇过脚。”
窗外传来打更声,顾暄望着她单薄的背影,突然解下墨狐大氅披过去。
带着体温的绒毛扫过颈侧,卫云姝刚要推拒,却听他正色道:“南段氏囤棉纵火之事,公主打算如何收场?”
“何须本宫动手?”她抚过画中哭嚎的稚童,“那些捧着寻逍遥画作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,自会替天行道。”
就像前世他们用唾沫星子淹死段明熙那样。
更漏滴到子时,顾暄跃上窗棂时突然回头:“敢问公主,寻逍遥这个名号是如何得来的?”
“母妃说本宫出生那日,太液池的锦鲤都往云朵影子里钻。”卫云姝摩挲着案上未干的画笔,“可惜这逍遥,终究是画里才有。”
雪地上脚印渐远,她望着掌心凝固的血迹,突然想起前世顾暄率玄甲军破城那日,也是这样把染血的战旗披在她肩上。
那时他说什么来着?
“公主想要的清明世道,顾某用十万将士英魂来换。”
……
第二天。
晨光熹微中,佑康茶楼的金漆招牌泛着柔光。跑堂们正踩着梯子,将悬挂在诗壁上的字画小心取下。素白绸布如瀑布般垂落,遮住了整面墙壁。
大堂里渐渐聚起三三两两的学子。着青衫的年轻书生攥着折扇,仰头望着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诗壁:“今日既非初一,怎的撤换了所有展品?”
“定是有绝世佳作现世。”旁边戴方巾的同伴压低声音,“上月太子太傅那幅《秋江垂钓图》,可都没能让东家提前撤展。”
议论声随着日头渐高愈发嘈杂。临街的雕花窗棂外,已有好事者踮脚张望。掌柜立在二楼回廊轻叩铜铃,三十六个跑堂齐刷刷拽动绸布四角的丝绦。
素绸如雪片纷扬飘落,露出丈许长的生宣。
墨色山水还泛着未干的潮气,笔触恣意如狂风扫过雪原。最奇的是画卷中段,赫然晕着团暗褐痕迹。
“是血!”前排书生突然踉跄着抓住同伴衣袖,“你们看那墨色山峦间,分明是干涸的血渍!”
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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