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帆在风中发出 “噼啪” 的声响,甲板上的陶瓮队列又添了新成员 —— 装着黧豆的深紫色陶罐被安置在耐湿粟种旁,两种耐水作物的容器在舱底形成湿润的小环境,外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沟槽汇入角落的铜盆,盆中已积了小半盆水,倒映着海图上珊瑚泻湖的蓝色标记。宝儿用细麻线将黧豆的绒毛粘在海图边缘,与早熟麦的颖壳钩毛形成对比样本,线头系着的小标签上写着 “耐湿绒毛”,字迹被海风熏得有些发褐。
“夫人,船底在发烫!” 哈桑跪在甲板上,耳朵贴着船板,能听见沙子摩擦木板的 “沙沙” 声,“这底下的沙比丘陵的石头还磨人,船板都快被刮薄了!” 他说得没错,测深绳探入水中不足三尺,提起时麻绳上缠着金黄色的细沙,沙粒细腻如粉末,攥在手中会从指缝漏出,阳光照在上面,反射出的光芒比珊瑚礁更刺眼。
老舵手站在船头,望着远方的海岸线,浑浊的眼睛里映出连绵的沙丘:“是沙质海岸!” 他粗糙的手掌抚过被风沙打磨的船舷,“这种地方风大沙多,能长东西的都是扒着沙子活的,根须得像网似的把沙子网住,不然一阵风就被埋了。” 他的话很快得到印证,了望手在桅杆上大喊,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:“东北方向有沙暴!像黄色的墙压过来了!”
众人望去,只见远处的天际线处,一道黄色的沙墙正迅速逼近,狂风卷着沙粒,将天空染成土黄色,阳光穿过沙幕,变成昏暗的橘红色,如同末日降临。船队赶紧调整航向,朝着一处背风的沙丘躲避,船身在沙质浅滩上轻微颠簸,龙骨与沙子摩擦发出 “咯吱” 的声响,像是在啃食坚硬的骨头。
正午的沙暴最为猛烈,能见度不足五丈,船员们不得不趴在甲板上,用麻布遮住口鼻,防止沙子吸入肺中。沙丘在风力作用下不断移动,原本低矮的沙丘片刻间便能长高数尺,又在另一阵狂风中被削平,如同大地在快速变形。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土腥味,与珊瑚泻湖的湿润气息截然不同,吸入肺中带着刺痛感,嘴唇很快干裂起皮,即使不断喝水也难以缓解。
“看那些沙丘背风处!” 曾在西北沙漠行商的船员突然喊道,他指着一处被沙丘遮挡的低洼地,几株绿色的植物正从沙中探出头,茎秆纤细却坚韧,叶片呈披针形,表面覆盖着白色的绒毛,能反射阳光,减少水分蒸发,顶端结着串状的豆荚,外壳呈灰绿色,与沙子的颜色相近,具有很好的伪装性。
“是沙棘豆!” 船员的声音带着激动,他用刀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沙子,露出植物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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