争,四姨娘心放宽了些,别与她置气反而伤了自己的身子。”
其他人还欲再劝,二太太道:“人各有命,她有她的命,你们有你们的命,今日四姨太要再醮我不劝,改日你们谁要再醮,我也不劝,只是一条,踏出了大门,就不再是顾家的人,别妄想再回头。”
蝶仙仿佛开了个头,此后顾家的姨太太接二连三再醮,二太太嫁女儿似的替她们备了份嫁妆,说是嫁妆,其实也是她们该得的那一份家私,眼下钱又不值钱,物价飞涨,都是大手大脚花惯的主,思忖之下,又将自己的那一份家私分成几份贴给她们。
可是佛能渡人,却不能自渡。
子不利索,总梦见老爷子在彼岸朝她招手,说那边苦闷,想念她想得紧,每每想过桥去,心中却有一遗憾徘徊,思量着又退了回去,梦醒,一头的冷汗,叫来小杏,“大少奶奶这几日身子可好?吃饭可好?休息可好?”
拉开窗帘一瞧,天方才露个鱼肚白。
携地藏经至佛堂,合掌虔诚道:“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悲护持。”
“往昔所造诸恶业,
皆由无始贪嗔痴,
一切我今皆忏悔。”
舞厅等娱乐场所却畸形的繁荣,烟馆榻无虚席。
吓破了胆的门也不敢出,耐不住寂寞的整日在外头鬼混,挣钱的没有,花钱的一堆儿,一家子的开销全靠顾越珒一人维系着,不仅要照拂一大家子,连老爷子生前手下的百来弟子,也都张嘴等着他喂一口饭吃。
就此他整个人累得瘦黑了一圈,连胡茬也顾不上刮,人一累,连头发丝到脚趾都能察觉出疲态,可他睡着也是醒着,他的眼睛里藏了一只嗜睡的猫,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便警觉的瞪大瞳仁。
他几乎是失眠辗转了几个夜晚才做了决定,“我决定送大家去香港避一阵子。”
越珒摇了摇头,“抽不开身。”
翠芳连忙道:“呸呸呸,太太可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,什么死不死的,你可是有福之人,佛祖保佑呢。想来越珒还是记挂大少奶奶,担心她在这儿不安全,是不是。”
翠芳又道:“其实十一的事情我倒现在心里也还有个阴影,这日本人就是畜生,什么事儿干不出来?家里头也就一个顶事的男人,恨那二少爷也不争气,离了你,我们这群孤儿寡母可不是叫人捏扁搓圆,任人摆布,连个还手的力气都没有,咱们几个人老珠黄倒也不怕,只是咱们家大少奶奶年轻貌美,仙女似的,那日本人可不就喜欢漂亮的女人?”
二太太叱道:“又混说,怀着孕呢,你别吓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