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节

语气仿佛是有些恨恨的。

他仍在神游，她便轻轻唤道：“五少爷？”

她噗嗤一笑，眼尾睨着他道：“你怎么越发的痴傻了？”

香雪笑道：“算了算了，不打扰你念书了，我也回屋读会书去。”

朱丹笑盈盈的正预敲门，门却蓦地自己开了。

正彻已经闻声走了过来，惊诧道：“嫂嫂如何来了？”

正彻听到这话，连耳朵都羞红了，连忙解释道：“嫂嫂你误会了，姨娘是来找我借书的。”慌乱中欲伸手接过果盘。

正彻收回手，又道：“嫂嫂不妨进来坐一会吧？”

香雪不便推辞，只好搀着她一同进去。

朱丹抬头瞻望，忽而觉得这些书跟砖头似的，若不甚扑啦倒下来，似乎无处可逃。

书桌上那盏掐丝景泰蓝台灯亮的触目，朱丹寻着光缓缓起身走到桌边掸了一眼，捻起一页诗稿，纳罕道：“咿——这字大概不是五弟写的吧？”

话到嘴边却有些难以启齿。

与铁画银钩的文稿放在一起，她这软筋缺骨的字难免露怯。

正彻更加尴尬了，连连劝道：“嫂嫂有孕在身，多加休息才是。”

说着缓缓坐回沙发上，吩咐王妈沏茶来。

“姨娘今后可有什么打算？”

自玉萼出事以后，她胆子也被吓细了，连公馆大门都不敢迈出。

香雪撇过脸道：“我不惹他们就是了！”

正彻酝酿了几句话要说，偏被佣人打断了。

香雪见状也跟着离开了书房，径直回屋去了。

朱丹连忙拉过她的手来窝盘，“他又如何招惹你了？”

朱丹不慌不乱地剥了一颗荔枝放进她的嘴里，哄着她吃下，他们两人分分合合不知闹多少回了，朱丹从前也劝她离开越城，重新觅一良人。可每每劝完没几日，两人又和好如初，没事人一样，如此多了，她也不愿再掺合他们之间的事情，只当是周瑜打黄盖。

琉璃把荔枝核吐进烟灰缸里，烦闷地掏出一支细长的香烟，欲点火，朱丹手指搭到她的手腕上，这一搭，琉璃醒了似的，笑道：“瞧我这猪脑子！”说着吹灭了火，只把香烟攥在手里掰着玩，笑容讪讪的。

琉璃把香烟折成“冂”字形，撅了撅嘴，一面歪着身子去掸身上的金色烟丝屑，一面说道：“哼，身体是最不怕伤的，反正女人也就那十几年的好光阴，之后便是走下坡路了。你们这些幸福的人自然是嫌命短，一辈子活不够，但我嫌命长，一日长如一辈子，看不到头！”

一地的烟丝，琉璃只管用鞋尖拨弄着，蓝绿底荷花珠绣凉鞋，朱丹眼睛也落在她的脚上，心里数着荷花开了几瓣，半晌道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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