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节

阿桃手往身后一缩，有些发窘，恰好朱丹端着一碗莲子茶进来，忙说：“不如让我来吧，我昨日刚剪的指甲。”

说话间朱丹已将莲子茶交到阿桃手里，又从她手里拿过篦子，蘸了精油摸上了玉萼的头发。

玉萼微笑道：“想不到大少奶奶不仅人美心善，还如此的心灵手巧。”

玉萼握住她的手拉到胸前翻看，笑道：“叫你这样水灵的小姐当个梳头老妈子，岂不是大材小用。”又道：“你也别梳了，不妨坐下来跟我说会话吧。”

“哎呀，这莲子茶怕是早搁凉了，我让他们再去给你重煮一碗。”

两人又面对面说了会私房话。

阿桃吓了一跳，“啊？十一姨太你寻剪子做什么呀？”

朱丹懂了她的心思，便道：“嗳，剪个刘海也显年轻的，咿？阿桃你还傻愣着做什么，还不快寻剪子去！”

朱丹望着镜子里的玉萼，又侧过脸看现实里的人，感叹道：“仿佛换了个人似的。”

玉萼痴痴望着镜中人，那时的她才十四岁，如花美眷，似水流年，仿佛都锁在镜中自怜。

蝶仙道：“怎么想起翻出这身衣服来了。”

二太太欲言又止，过了半晌方才压住情绪，哽咽道：“陈妈，你去通知小刘，说十一姨太用车。”

翠芳也道：“就是，妹妹你且当是去佛祖跟前避避风头，待杀千刀的土匪司令咽了气，你再踏踏实实的回家来。”

众人又哭又笑的将她送上了车，目送着汽车消失，杪悦问：“十一姨娘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
此次玉萼并未选择潮音庵，而是特意找了闸北的一处偏僻的小尼姑庵，脱下绫罗绸缎，换上粗布麻衣，待住持替玉萼铰光了头发，欲给她取个法号，玉萼道：“情丝既已铰，红尘业已断，贫尼心亡罪灭两俱空，请主持赐贫尼法号璇玑。”

玉萼正思忖着要不要打电话回顾公馆去，却未料土肥原进了房，用日语说道：“玉萼桑，你在躲我吗？”

玉萼绝望道：“土肥原，你会遭天谴的！”

玉萼不堪受辱，欲拿竹篮子里的剪刀刺杀土肥原，不料被他一枪击中心脏，香消玉殒。

青帮一查，那尼姑庵早已沦为暗门子，转手交由巡捕房处理。

杪悦在王妈的怀里茫然道：“大家为什么都哭？”

杪悦道：“母亲说等我可以自己穿衣吃饭，十一姨娘就回家了。”

阿桃哭道：“十一姨太临走前把自己所有的积蓄珠宝都分给了我们，想必是预料到了会有今日。”

翠芳这时也颇为悔恨道：“也怪我这张臭嘴。”说着自己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，又宽慰朱丹：“大少奶奶仔细哭坏了身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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