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现在还和宝爷一块做生意吗?”
“别的事情没见他这样的坚持过,偏偏跟着宝爷死心塌地的干!我原先不清楚他们办的什么香烟公司,还以为他上了道,收了心,一味撺掇他和宝爷多亲近亲近,谁曾想,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,总说是应酬应酬,应酬来应酬去也没见长什么本事,坏毛病倒是添了一堆,吃喝嫖赌外加抽大烟,我看离十恶不赦只差杀人放火当汉奸了!”
“他坏是真的坏,好也真的好,否则那些女人为什么总围着他转呢?”
琉璃自己也不清楚,或许是她爱他,又或许是她不甘心,不甘心嫁不进顾家做少奶奶。
琉璃顿时把声音放低了道:“她怕越城呢!就是因为那戏子的事!”
“何止,现在比从前更勤了。”
琉璃走后,王妈拿着苕帚进来扫地
朱丹道:“她那些牢骚话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呢,总憋着是会得心病的。”
待越珒晚上回来,见过二太太,陪着谈了会心,便回屋揽着朱丹坐在阳台赏月。
越珒想着她的话,诧异道:“我一直以为在赏月赏花赏雨赏雪这些事情上是人人平等的。”
她把头一甩,睨着他道:“你是站的太高了,看不见下面。”
朱丹哼了哼鼻子道:“你没看报纸上讲嘛?说现在的上海是——二十四层的高楼下面还有四十八层的地狱,你一个住顶楼的,什么不带你赏的!”
“呕——”她本就孕吐的厉害,听了他这话更是呕出泪来。
朱丹从胁下抽出手绢子的一角点了点眼角,摺了一面再去拭唇,恍惚了一会儿道:“我发现正彻的字写得很好,跟你的字很像。”
“唔,我瞧着一样好呢。”
她随手在他身上抓挠了一下,轻骂道:“你真是属狗的!”
说着举起她的手找证据似的,朱丹往后缩着手难为情道:“这几天事情多呀,你又不是不知道……”
王妈此刻就在外厢的榻上犯迷糊,听了喊,急忙跑进来问:“大少奶奶你有什么吩咐?”
朱丹见她慌忙的只套了半只拖鞋,嗤地笑道:“没什么事,你去把药箱拿过来。”
朱丹窘道:“不是我,是我把金贵的大少爷挠伤了,嗳——你在拿把剪子来,我专门剪指甲用的那一把,别拿错了!”
越珒捞着她的胳膊放在膝盖上,迎着落地灯睁大了眼替她剪着,蹦在地上的指甲壳像月牙似的,荧白的一撇。
她把手抽了回来,睨着他道:“自己的弟弟你也比!”
她道:“你放心,在我心里,你永远是最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