缅北的雨季比往年晚了半个月。金穗村的稻田裂开龟纹,最后一茬糯稻在烈日下蜷成枯黄的爪子。陈耀蹲在田埂上,指尖捏着一把焦土,指缝里渗出的不是湿泥,是簌簌的粉末。阿凯蹲在他身边,战术靴上沾着泥,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玉米饼——这是三天前从邻村借来的最后一点存粮。
"陈叔,"阿凯喉结动了动,"粮仓只剩八百吨。按现在的消耗,最多撑到月底。"他指了指远处排队领粮的村民,"张婶家的娃昨天晕倒了,她求我给半把米......"
陈耀没说话。他望着山脚下排成长龙的队伍,妇女们头顶竹篓,竹篓里装着野菜根;老人们拄着拐杖,裤脚沾着泥;孩子们扒着大人的裤腿,眼睛直勾勾盯着粮仓。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——是村口的榨油坊在烧陈米,想榨出最后一点油。
"去把农业组的专家请来。"陈耀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的土,"再让后勤组统计所有能吃的东西:野果、树皮、竹鼠......"他顿了顿,"还有,把仓库里的榴莲干全拿出来,煮成粥。"
阿凯愣了:"榴莲干?那是留着换外汇的......"
"换外汇能换来活人吗?"陈耀的声音沉下来,"去,让小桃带着妇女队去后山摘葛根。告诉她们,摘一根葛根,记十分工分,能换半斤盐。"
危机来得比预想更快。三天后,最后一批从泰国走私的粮食在边境被扣——名义是"违反国际制裁令"。洪兴的贸易公司账户被冻结,新加坡的榴莲订单被取消,连之前合作的中国农机厂都发来律师函,要求暂停设备交付。
"陈先生,"阿积捧着一叠传真冲进指挥部,"联合国粮农组织说我们'不符合援助条件';东盟说我们是'地区不稳定因素';连香港的货轮公司都拒载我们的化肥——他们怕被牵连制裁。"
陈耀翻着传真,目光停在最后一页:"中国驻缅使馆领事部来电,询问是否需要人道主义援助。"他突然笑了,"把这份电报贴在广场上。"
"啊?"阿积没反应过来。
"让村民们看看,"陈耀指着电报上的红章,"中国没放弃我们。"他转身看向窗外,"去,把晒谷场的榴莲树砍了。"
"砍榴莲树?"阿凯急了,"那是要结金的树!"
"结金的树能救命吗?"陈耀抄起斧头,"一棵榴莲树能换半亩稻种,能救二十个娃的命。"他挥斧砍向最近的树干,树皮裂开的瞬间,果香混着木屑飘出来,"告诉村民,砍一棵树记一功,树干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1页 / 共3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