轲轲比能二十万铁骑如黑潮漫过长城缺口,
烽火昼夜不息,狼烟笔直刺破北境苍穹。
驿马踏碎官道霜花,八百里加急血书撞开许都城门,
当刘基展开那卷浸透边民血泪的羊皮军报,
武英殿的地火龙炭盆也驱不散彻骨寒意。
他目光扫过群臣惊惶的脸,最终定格在空置的工部席位——
“马钧何在?”
此刻北郊试马场,一双铁铸的弧形马镫正悄然挂上鞍桥。
朔风卷着雪沫子,刀子似的刮过残破的雁门关隘。城头那面“汉”字大旗,昨日还猎猎作响,此刻只剩半截焦黑的旗杆,孤零零指向铅灰色的天穹。关墙下,未及收敛的尸骸层层叠叠,冻硬的褐色血冰蜿蜒如蛇,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。那里,大地在沉闷地颤抖。
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
苍凉的牛角号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死寂,一声接一声,从极远处的地平线滚雷般迫近。守关残卒王老六猛地从半塌的敌楼垛口探出头,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滚圆。
天边,一道蠕动的黑线正急速变粗、变宽,如同墨汁泼洒在惨白的雪原上。那不是线,是潮!是吞噬一切的铁骑狂潮!马蹄践踏大地的轰鸣终于压过了风声,汇成一片令人心胆俱裂的闷雷。一面狰狞的狼头大纛在狂潮最前端高高擎起,旗下,鲜卑单于轲轲比能身披厚重的狼裘皮甲,精铁覆面下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冰冷的眼睛,他手中弯刀向前狠狠一劈!
“嗷——嗬!”
二十万鲜卑、乌桓联军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战吼,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,轰然撞向早已摇摇欲坠的长城豁口!没有试探,没有阵型,只有最原始、最狂暴的冲锋。冲在最前的胡骑甚至懒得控缰,他们半立而起,双脚死死踩住马腹两侧简陋的皮绳套——那便是他们唯一的“马镫”——借着战马奔腾的巨力,将手中沉重的狼牙棒、弯刀、骨朵,疯狂地砸向豁口处最后一道由残兵和百姓尸体仓促堆垒的矮墙。
轰!
矮墙如同纸糊般碎裂。木屑、冻土、残肢断臂混着猩红的雪沫冲天而起。一个汉军什长刚举起缺口卷刃的环首刀,就被一匹披甲战马撞得胸骨尽碎,倒飞出去。他最后的视野里,是无数翻腾的马蹄,踏过同袍的躯体,踏过哭嚎的妇孺,踏过燃烧的村落,向着关内膏腴之地,滚滚而去!
“点烽燧!快!最高警讯!” 关城最高处,仅存的军侯嘶声裂肺,嘴角溢出血沫。幸存的几个士卒连滚带爬扑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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