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央宫偏殿的灯火,彻夜未熄。巨大的牛皮地图铺展在冰冷的青石地上,刘基赤着脚,像一头焦躁的困兽,在那代表山河走势的线条与色块间来回踱步。烛火将他颀长的影子投在殿壁上,摇曳不定,如同他此刻的心绪。手指重重戳在凉州河西走廊那狭长的咽喉地带,指尖几乎要陷入坚韧的皮革。
“吕布!鲜卑!”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里回荡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,“区区丧家之犬,竟敢盘踞河西,扼我咽喉!”
殿内侍立的张辽、徐晃、陈宫等人,面色同样凝重如铁。案几上,几份帛书摊开着,字字如刀,刺入眼底。
一份来自陈留大商行,字里行间透着焦灼:“……河西道绝,驼队困于张掖,胡骑劫掠,货值十去七八,商路断绝,丝绸积压如山,西域香料、琉璃、良马皆无以为继……”
另一份是凉州边境烽燧传来的急报:“……吕布残部与鲜卑轲比能部合流,控武威、张掖诸郡要隘,设卡盘剥,凡过往商旅,税赋倍于前,稍有不从,辄遭屠戮……轲比能狼骑巡弋,如蝗蔽日……”
最后一份,是潜伏凉州的细作冒死送回的密信,墨迹似乎都带着血腥气:“……吕布以汉地匠人、精铁兵刃为饵,诱轲比能。轲比能嫁女于吕布,两部盟誓,共掌丝路财货。凉州汉民豪族,或被屠戮,或遭驱赶,其田产、牧场、商号尽为鲜卑、吕布爪牙所占……吕布更以汉地冶铁之术,助轲比能打造兵甲,其狼骑之锋,日甚一日……”
“啪!”刘基一掌拍在案几上,震得笔架上的狼毫簌簌跳动。他猛地转身,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:“丝路财货,乃我大统立国之基!西域良马、波斯精铁、天竺奇药,乃至沟通万邦之利,皆系于此一线!如今,竟被此獠生生掐断!”他指着地图上河西走廊那片刺目的标记,“吕布以我汉家匠人、我汉家精铁之术,资敌以自强,反噬我命脉!轲比能得此利器,如虎添翼,其祸更烈于昔年匈奴!”
殿内一片死寂,只有灯花偶尔爆裂的轻响。河西走廊,这条流淌着黄金与财富的命脉被扼住,如同掐住了新生的“大统”王朝的脖颈。陈留积压如山的丝绸在无声腐烂,工坊里等待西域精铁矿石的冶炉在冷却,军中战马的补充陷入停滞,甚至连宫廷所需的香料都变得稀罕。无形的恐慌,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令人窒息。
陈宫捻着胡须,眉头紧锁:“主公,吕布与轲比能,一狼一狈。吕布借鲜卑铁骑立足凉州,轲比能借吕布汉地技艺强其爪牙。看似铁板一块,然其根基,终究是利合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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