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会结束,百官洞出,可分发一些天子的赏赉,路上人挤人,寸步难行。郎君交代了,他午时便回,届时可带娘子出去游耍!”
潘令宁一边换衣一边含糊道:“我不去游耍,张嫂且宽心,我自会给崔相公留书一封!”
“娘子去哪儿?”
“再过几个时辰,你自会知晓!”
潘令宁说罢,背上塞满诉状的褡裢,本来想给崔题留书信,可提笔却头脑空白,笔尖触及白纸晕了墨,却实乃倾诉,难以下笔。
思虑片刻,她最终只留了几个字:“曾经多有误解,万分抱歉!望珍重!”而后她便毅然决然走了出去。
天色依旧沉郁如墨,然而家家户户廊檐高挂灯笼,将长街照得透亮。
城中主道之上,人潮已如开了闸的春江,喧闹着、推挤着,朝南长街方向奔涌。其间更夹杂着牛辎香车的贵人,以及朝服威严,骑马前行的官员,蜿蜒浩荡向宫阙驶去。
这等万国来朝、冠盖云集的盛景,一岁不过一两回。不仅引动八方商旅争相瞻顾,便是一辈子长在京城的百姓,挤在人墙后踮脚张望。
然而,行进中的朝官队列里,气氛却远不似表面光鲜。
几位并辔而行的官员,面容沉郁,正低声交谈:“北契使者再次发难,增币之请不允,婢女失踪案不结,则……拒入大庆殿朝觐,连晚间宫宴也扬言缺席!”
“如此要挟邦交,置我大梁国体于何地?”另一官员亦愤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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