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妇之所道喜,是因为从未见过我家郎君对哪一位小娘子如此呵护上心,可见娘子是他的心上人。我家郎君人中龙凤,只是几年前颇受坎坷,以至婚事磋磨,娘子明理识大体,与我家郎君般配,若的您做女主人,也是我等从仆的福分!……若言错,还请娘子勿怪……”
潘令宁略微垂眸,而后叹息,看着她道:“张嫂,你跟随你家主翁多少年了?”
“约莫二十几年了,奴原本是崔府上的旧人,郎君开了府,饮食不惯,才来这边伺候。”
潘令宁点头:“难怪,我见你言语间舐犊,等同为己孙儿?”
张嫂朴实一笑:“崔府家风良好,郎君虽出身矜贵,却无架子,待我等老仆,也有几分尊敬呢,故而老妇才视郎君为儿孙。”
“可是,他平日里有些高傲?”潘令宁狐疑地眨眨眼。
张嫂忙解释:“小娘子错怪了,郎君只是刀子嘴豆腐心!尤其是对于越是上心之人,越是容易言辞锋锐,缘自心焦罢了!”
潘令宁沉默。
“若他有口舌得罪娘子的地方,定然全非本意,还请娘子海涵!”
未曾想,人人口中的“佞臣”,她眼中倨傲刻薄的人,居然得到从仆发自肺腑地夸奖。
许是张嫂一番宽慰,和他昨夜的辩白,竟让她耿耿于怀的“银瓶娇花”不再如尖刺蔓延,狠狠扎伤心头。
她反而对这根刺有些和解了,更何况,她亦曾有狂言偏眼看待他之时,的确“两清”了!
“郎君对娘子十分地上心,只是,他性情如此,讷于表达,娘子若有心,我家郎君亦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!”
张嫂似月老,恳辞再劝,因为她从未见郎君对哪家娘子如此主动,且关怀备至,可见是情到浓时已难以自禁。
潘令宁低下头,不敢回应。
她亦察觉到崔题已不再掩饰情意,可是她却不似他勇敢,大抵也因为,她仍是不清楚自己对他是何种心意,不敢贸然回应。
况且今日之后,他们可还有以后?
潘令宁思及至此,忽然询问:“张嫂……好意心领!现今是什么时辰?”
“应已过了五更天,城门已经开启,外头热闹得紧。今日宫里有大朝会,宿居京城各州郡朝官、前来拜贺的使节,乃至京师各坊间的里正耆老,都要入宫朝觐呢!”
潘令宁忽然掀开被褥下床,往屏风后换衣去。
“娘子可要出门?如今全京城百姓皆往南长街拥去,祈盼着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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