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风灌入,吹散柴火的云烟,亦吹散阿蛮凛然面目之下,云腾浪涌、气势汹汹的眼眸之火。
直到阿蛮默然放下手中的柴刀,转身往灶膛子里添柴火,潘令宁才知晓,疑云激成,她暂时安稳。
她紧拧着湿巾的双手也渐趋松懈,悄悄舒了口气。
“依你如此聪慧,你猜测,所因何事?”阿蛮不咸不淡说道,面目不显形色,潘令宁也实难猜测。
阿蛮难道也在试探她?
可一记既成,她胆向两边生,也不再畏惧。
潘令宁又说道:“崔题……素来追踪延朔党,而皇城司……近日也追查延朔党,我担心……怕是起了什么误会?即便……”
她悄悄瞥了阿蛮一眼,双手即便拢着湿巾,也有些不安分地揉捏。
阿蛮知她的性子,她不好装愚扮傻,演绎太过,反而漏出马脚。
潘令宁咬了咬下唇,仍是一口气说道,“便是你当真有些甚么……我猜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,你重情重义,面冷心热,我信得过你的为人,因而,我寻思,兴许只是……夙期刚好是你的幼时玩伴,牵连了此事,你更只是……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!”
她说完,怯生生地瞥了阿蛮一眼,不确定如此表诚意,可否卸下阿蛮的防御?
“你便这般信得过我?”阿蛮一阵冷笑,陡然抬头,虽居下位,可那抹讥诮中藏着锋芒的笑意,仍是逼得潘令宁脊背发凉,“然而我在鬼樊楼,可是见识过潘娘子胆识过人,细密谋划的模样!说罢,潘娘子今日又有何目的?”
潘令宁呼吸一息,然而仍是不露声色把气息稳了下去,声音清越中透出些许恼意:“诚然,在鬼樊楼之时,我利用过你,然而脱离险境后的这半载,我对你均已坦诚相待,聪明如你,又何尝不能感知?如果我对你有半分虚假,今日又何必冒险前来与你道信?”
她逼视阿蛮,泫然欲泣,却是万般心伤的模样。
然而阿蛮不为所动,仍是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冷笑。
潘令宁抬手拭泪,她分不清是紧张害怕,还是为不得阿蛮所信,亦或者惋惜阿蛮双面间谍堕入歧途,又或者为了明明生死之交却又因延朔党立场不同,无疾而终的友情倍感伤神。
她低头道:“还有一事,尚需提醒你,云集楼诗案看似新党处于不利之地,实则陛下与崔题已联手誓破权利掣肘樊笼,近日试纸替换疑云你应有所感知,紧接着使团婢女失踪案,桩桩件件,哪一件不是冲着太后以及鬼樊楼而去?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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