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
寂静的空气里传来细微的低吼，随后，绿光慢慢消失在更深的丛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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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雨穿过头顶的枝丫落在程野脸上，他又点了根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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猩红的烟头被冷风吹得闪烁，和越燃越旺的烟头相比，沉寂下去的是他眼底的神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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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角一斤的香菜，二十斤卖了六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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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块一盒的烟，三块一瓶的敌敌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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买的时候程野很平静，空旷的筐里放着个小小的瓶子，他走一步，瓶子在筐底晃一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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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他走的近道，原本十多分钟的路程，他五分钟就爬到了三岔路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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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岔路口旁边的山坡上有一颗巨大的野棠梨，所谓的“家”程野不想回，这是他给自己找的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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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发现他的时候，野棠梨的花应该开得很鲜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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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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咔哒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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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野点燃第三根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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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将他吞噬，眼底闪烁着红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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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十二岁那年断了程建斌一根手指，也是那年，他的母亲抱着他三岁的弟弟站在门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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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合得很紧，年幼的他站在里面，听着母亲绝望的哭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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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程野，我跟他过不下去了，我要走了，你照顾好自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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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野想问她为什么不带他走，可门隔在那里，答案好像也变得不是很重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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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被留在了地狱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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