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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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城的半夜下起了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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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里的雨来得迅疾，雾气裹挟着冬日没消散干净的寒意，连浸湿的泥土都泛着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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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容俊朗的少年踩着泥水进了家小买部，他头发半湿，身上只穿了件单薄外套，橙黄的路灯落在他肩上，消瘦挺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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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野半倚在门边，从兜里摸了张崭新的百元现金放在柜台上，“来包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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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板看了眼他，又看了眼柜台上的钱，手下意识往里面摸，“多少钱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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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便宜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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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板往里的手撤回到最外围，拿了最便宜的烟丢他面前，“三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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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野拿了烟，又买了个打火机，接过找给他的零钱，踩着雨回到宾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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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块钱一晚，里面简陋得只有一张床，上面的被子泛着黄，也不知道洗没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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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野坐在床上，雨丝挂在他的发梢，当他低头时，无人察觉的露珠微颤颤地晃了晃，坠落在他鼻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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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是深沉的夜，雨把玻璃拍打得噼啪作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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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野撕开烟盒，从兜里摸出打火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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咔哒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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窜起的火苗点亮少年漆黑的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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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的溪柳村冷得刺骨，周遭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，树影重重，一双泛着绿光的眼伏在暗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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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野背靠着树坐在地上，他咬着烟往泛着绿光那里看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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