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 她腕间陶土屑的抛物线轨迹

春夜的画廊浸在一片琥珀色的光晕里。赵环望着眼前的女人，她腕间细绒般的陶土屑正随着手势扬起，在射灯下划出几道微不可察的抛物线。那些干燥的土粒带着景德镇特有的赭红，像被捕捉的星子碎片，落进他刚用钢笔勾完穹顶弧线的设计稿边缘——那里有道未干的墨渍，正以奇妙的晕染形态，模仿着窑变釉色里流淌的银毫纹。

"这幅《星夜春水》的蓝色釉料里掺了紫金石。"郭静的指尖停在画布上某颗星子的尾迹，指甲缝里嵌着未洗净的陶泥，"你看这道拖曳的光痕，像不像窑炉里落灰在釉面烧出的偶然肌理？"

赵环俯身细看，鼻尖几乎触到画布。他没说出口的是，这处星轨的弧度与他上周在养老院设计稿里标注的"冬至日阳光入射角"完全重合。更令他心悸的是，郭静腕间抖落的陶土屑，正以抛物线的轨迹，在他笔记本摊开的那页"空间情感传导系数表"上，覆盖了原本用于计算回廊弧度的三角函数公式。

"建筑的光应该是可计算的诗。"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异常的沙哑，"就像您说的紫金石釉料，需要精确到克的配比，但最终呈现的星夜效果，却依赖窑火里千分之一秒的偶然。"

郭静忽然笑了，那笑意从眼角漾开时，赵环看见她耳垂下方有粒细小的陶土结痂。这个发现让他瞬间想起三天前在旧书店摸到的那枚陶土指纹——同样的颗粒感，同样带着水与火淬炼后的温润。

"赵先生总用数字丈量星子吗？"她拿起他的钢笔，在作废的图纸背面随意画了道弧线，"我拉坯时若想着精确转速，陶土反而会在轮盘上崩裂。上周有个陶瓶，就是在转速121转时突然失控，甩出的泥条却刚好补上了我一直不满意的肩部弧度。"

钢笔在她指间转动的姿态，像极了陶轮上的泥坯。赵环注意到她握笔的姿势与自己截然不同——他习惯用中指第一关节抵住笔杆，如同按压建筑模型的承重点；而她的拇指与食指形成圆弧，仿佛正虚拢着一团湿润的陶土。

这时画廊保安推着移动梯经过，金属轱辘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。郭静下意识缩了下肩膀，腕间最后几颗陶土屑簌簌坠落，其中一粒不偏不倚，落进赵环设计稿上代表"星子坠入点"的红圈中央。

"您看！"两人同时出声，又同时失笑。赵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，像极了当年在古戏台测绘时，木梁因温度变化发出的细微爆裂声。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："建筑不该有心跳，那是结构不稳的征兆。"可此刻，这粒陶土带来的共振，却让他怀疑所有理性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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