炉壁时,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锡盒,挑了点冰蟾散撒入火中。烈焰骤变成青白色,鱼骨在火中蜷曲成飞凤状,龙眼核在炉底噼啪炸响——竟是用糖稀塑出了龙形。
上汤的时辰到了。何大清揭开老砂锅,二十年陈的火腿吊出琥珀色汤底,滚着拇指大的瑶柱。林默见他舀汤不用勺,却使个竹筒做的虹吸管,清汤过筛时滤网竟是用鲈鱼鳔绷的。汤入青瓷盅的瞬间,何雨柱往盅底放了片银鳞,遇热卷成莲花托住鱼丸。
"传菜!"王福的吆喝带着颤音。十六个丫鬟捧着描金漆盘鱼贯而入,林默注意到她们腕间都系着红绳——王府规矩,伺候贵客的丫鬟不许戴首饰。
西花厅的八仙桌已换成西式长案。何大清立在屏风后,看丫鬟们布菜。金齑玉鲙摆在景泰蓝冰船上,鱼片牡丹遇热气渐次绽放;龙凤呈祥在宣德炉里滋滋作响,龙形糖稀裹着焦香鱼骨;最妙是那道八宝琉璃羹,冻住的汤羹里封着活虾,虾须还在琥珀色胶冻中微微颤动。
王参议员扶着文明杖进来,美式猎装下露出半截杭绸裤脚。他先舀了勺琉璃羹,银匙敲碎胶冻的刹那,醉虾突然弓身弹起,虾尾在盏沿扫出个水痕。"这虾..."
"什刹海冰层下捂了半月的醉虾。"何大清从屏风后转出,铁勺柄上缠着王府的朱红穗子,"用同仁堂的冰片吊着魂。"
"这刀工,怕是比得上前清凌总管。"王参议员忽然用文明杖点了点地,杖头镶着的翡翠正对着何大清,"听说凌总管最拿手的是一鱼八吃?"
老厨子躬身时,铁勺在青砖地划出半圆:"凌公公的徒弟,如今在同仁堂制冰蟾散。"说着掀开最后一道攒盒,八格小盏里盛着鱼鳞冻、鱼鳔胶、鱼脑豆腐...最中间那格却是空的。
"好个'无中生有'!这空盏盛的是鲈鱼魂吧?"文明杖重重一顿,"赏!"
回廊的穿堂风卷着雪沫子,何大清把红封揣进怀里时,林默听见银元相撞的脆响。后厨的灶眼还焖着最后一道火,砂锅里咕嘟着鱼杂粥,米油裹着碎鱼骨在粥面旋出太极纹。
砂锅盖掀开的刹那,米香混着鱼腥涌出后厨。林默往灶膛添柴时,听见前院传来汽车鸣笛声——三长两短,像是某种暗号。
何雨柱突然踢翻烧火凳:"爹,那帮丘八又来了!"话音未落,四个穿美式军呢大衣的军官已踹开后厨角门。为首的中校领章镶着金梅花,马靴上的冰碴在灶火里映出寒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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