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救护车碾过初冬的霜痕
2013年立冬刚过,沈阳城的老槐树落尽了最后一片叶子,岐仁堂门楣上的铜铃被北风摇得叮当响。岐大夫正对着《伤寒论》批注"少阴病"的条文,忽然听见巷口传来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,由远及近,最后竟停在了医馆门口。
车门打开时,先下来的是个裹着军大衣的中年男人,脸冻得通红,搓着手朝门里张望:"请问...是岐仁堂的岐大夫吗?俺们从赤峰来的,北京的大夫让俺们来找您试试..."话音未落,两个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下担架,被单下裹着个年轻姑娘,脸色白得像宣纸,眼窝陷着,只有眼珠转动时才能看出几分生气。
岐大夫连忙放下笔迎出去,医馆里烧着煤炉,暖意融融,与门外的严寒判若两季。他示意把人抬到里间的诊床上,见姑娘穿着厚厚的棉睡衣,却仍在微微发抖,便让学徒再加个暖水袋。
"俺是她男人,姓王。这是俺媳妇小孙,今年26。"男人搓着冻裂的手,声音发颤,"从九月份开始就不对劲,先是肚子疼,吃啥吐啥,躺了七八天。好不容易好点,十月中旬又犯了,喘气都费劲。这回更厉害,二十五前开始身上发麻,从膝盖往上、肚脐往下,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,后来全身都麻了,这半个月彻底不能动了,就手指头脚指头能稍微动一下。"
他说着抹了把脸,指缝里渗出血丝——想来是一路急火攻心,指甲掐进了肉里。"膝盖疼得邪乎,跟跳着疼似的,吃啥止疼药都不管用。喝水呛,吃饭也没胃口,大便干得像羊屎蛋,尿是黄的。夜里睡不着,身上还发烫,出冷汗,可平时又特别怕冷..."
岐大夫伸手搭上姑娘的手腕,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。他凝神感受脉象,浮取有弦急之意,沉按则尺部虚软无力。再看舌苔,舌质淡胖,边缘有齿痕,苔面水润。
"她在北京打工多少年了?"岐大夫忽然问。
王大哥一愣:"快五年了,在服装厂做缝纫工,租的地下室,夏天潮得能长出蘑菇,冬天没暖气,就靠个小电暖气......"
岐大夫点点头,掀开被角看了看姑娘的脚踝,轻轻按下去,留下个浅浅的坑,半天才弹回来。"小孙,你试着抬抬眼皮。"姑娘努力了半天,眼睑才掀开一条缝,很快又耷拉下去。
"大夫,北京的大医院都去遍了,说没法治,让俺们回家......"王大哥的声音哽咽了,"俺们不甘心啊,听老家一个亲戚说,沈阳有位岐大夫,专治这种疑难杂症,就赶紧租了救护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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