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说着,桂芳又一阵抽搐,泻物里竟带了丝丝缕缕的血丝。王大柱心一横:“娘,张婶,备车!就算背,我也得把桂芳背到岐仁堂去!”他找了块旧棉被裹住妻子,顾不上擦汗,背着人就往村口的驴车跑。车轮碾过土路,扬起的尘土里,是一个汉子对妻儿性命的孤注一掷。
第二回·岐大夫诊病:指下脉息里的乾坤奥秘
岐仁堂内,药香混着淡淡的檀香。岐大夫刚送走咳喘的老人,就见王大柱背着桂芳冲进门,汗湿的褂子贴在背上,像从水里捞出来的。
“快,扶她坐下。”岐大夫起身,声音沉稳如钟。他先看桂芳的面色——萎黄中透着青灰,眼胞浮肿,嘴唇干裂却没有血色;再闻气味——泻物虽臭,却非热毒炽盛的腥秽,而是带着一股腐熟不及的谷气;又问病程——“产后失血多不多?饮食可曾生冷?”桂芳气若游丝,婆婆在旁代答:“生娃时血出得多,产后喝了两天凉水,头几天还吃了块凉西瓜……”
“伸出手来。”岐大夫执起桂芳的左手,三指轻搭在寸口脉上。指尖下的脉象细如游丝,沉取几乎摸不到,尺部尤其虚弱,关脉则涩滞无力。他又翻看桂芳的舌头——舌质淡胖,边缘有明显齿痕,苔白滑如涂了一层水。
“昼夜泄泻百余次,下利脓血,肛门坠胀,用通导药后反剧……”岐大夫喃喃自语,目光落在案头的《黄帝内经》上,随手翻开《素问·调经论》:“阳虚则外寒,阴虚则内热,阳盛则外热,阴盛则内寒。”他抬头对王大柱说:“此非寻常痢疾,乃产后‘阴虚阳陷’之证。”
“阴虚?可她手脚冰凉啊!”王大柱不解。
“此乃‘阴损及阳,阳不摄阴’。”岐大夫走到药柜前,手指划过一排排写着药性的木牌,“《灵枢·决气》云:‘血脱者,色白,天然不泽。’产后失血伤阴,营血大亏,犹如釜底抽薪;又食生冷、服泻药,重伤脾阳,致使阳气下陷,不能固摄阴液。你看她下利虽频,却无高热烦渴,反见肢冷自汗,正是阳气浮越于外,阴液枯竭于内的危象。”
他顿了顿,从书架上取下《脾胃论》:“李东垣言‘脾为孤脏,中央土以灌四傍’,产后脾胃本就虚弱如幼芽,再用大黄、芒硝之类猛药通导,如同以斧伐苗,脾阳下陷,清气不升,反致泄泻不止。此刻若再用寒药通利,便是‘下更下,脱更脱’,必致阴阳离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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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回·药方玄机:六味汤与补中益气的阴阳和合
岐大夫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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