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撞!" 渔船像二十头火牛,撞在楼船的侧舷上,棉絮蹭着船板就烧,火舌顺着船缝往里钻。
"跳河!" 刘宋的水兵们开始往下跳。
陈五的刀砍翻第一个落水的敌兵时,血溅在他的护腕上,把 "镇北将军" 的银线染成了红。那士兵的眼睛还睁着,瞳孔里映着芦苇荡的绿,和他三年前在青禾村见过的饿死的孩子一样 —— 都是被战争啃得只剩骨头的人。
战斗持续了半柱香。当最后一艘艨艟的船尾冒出黑烟时,陈五的刀已经卷了刃,右手虎口裂开的血把刀把泡得滑腻。他踩着礁石往洲外看,刘宋的楼船正在往南撤,船帆虽然烧了,可备用的划桨手在拼命划水,船速比之前更快了。
"大人," 周铁拖着个受伤的陌刀兵过来,"咱们沉了七艘艨艟,烧了三艘楼船。可刘宋的中军没动,他们的主力跑了。"
陈五的喉咙发紧。他望着南岸的战旗,"萧" 字旗还在楼船主桅上飘,只是颜色暗了些,像块浸了水的红布。他摸出怀里的麦饼,咬了一口 —— 麦饼被露水打湿了,软塌塌的,甜得发涩。
"收尸。" 他说,声音像被石头砸过的钟,"把咱们的兄弟抬回营,伤口撒盐巴。刘宋的兵... 也埋了,每人胸口放块麦饼。"
周铁愣了愣:"大人?"
"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。" 陈五转身走向竹筏,竹筏上的竹钉还扎着半截船板,"埋了,让他们的魂儿吃口甜的,别怨咱们。"
清理战场时,陈五在芦苇丛里捡到半块染血的虎符。符面刻着 "刘宋水军" 四个字,断口是新的,应该是刚才混战中崩的。他攥着虎符,突然想起萧承之在淮水对岸说的话:"陈大人,你砍得断船桨,砍不断我刘宋的兵。"
"大人!" 小李的马蹄声碾碎了芦苇的寂静,"平城来的信鸽!"
陈五接过竹筒时,手在抖。信笺是太武帝的亲笔,字迹比上次更遒劲,墨色里浸着松烟香:"陈五,朕已率羽林卫十万、并州兵八万南下,月内抵彭城。淮水南岸的田,朕要亲自收回来。"
陈五的眼泪掉在信笺上,把 "亲自" 两个字泡软了。他想起五年前在平城,太武帝摸着他的肩说:"你去甜州,把荒田种成金。" 想起三年前他抗旨不拆寺庙,太武帝把他关进天牢,却在半夜让人送了碗羊肉汤,说:"你护民,朕护你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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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周铁," 他说,"去把阿月的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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