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牙泉的水涨得漫过了石岸。陈五蹲在泉边,看自己的影子被波纹揉碎 —— 三十岁的眉眼还是清峻,可眼角多了道细纹,是去年虫灾时熬夜调药留下的。
"张叔叔!" 铁蛋的声音从枣林里飘过来,"老周头说今年的蜜枣晒得透,甜得能拉出丝!"
陈五回头,看见十五岁的铁蛋扛着竹匾,发辫换成了利落的短寸 —— 这小子上个月刚跟着铁柱学完骑术,现在走路都带着狼旗骑兵的虎虎生风。竹匾里的蜜枣红得发亮,在阳光下闪着蜜光,像撒了把玛瑙。
甜州城的主街飘着枣香。陈五沿着青石板路走,东头是新盖的盐仓,灰砖墙上刻着 "甜盟盐库" 四个大字;西头是商盟会馆,波斯的挂毯、于阗的银器、龟兹的琉璃灯在廊下晃成一片彩;最热闹的是学堂门口,二十多个娃娃挤在石阶上,捧着《甜盟典》念得正响:"甜者,土生而众养也......"
"陈将军!" 马三立从会馆里冲出来,脑门沾着枣泥,"霜城的快马!王猛将军的信,说霜河结了三尺厚的冰,盐矿全封在雪里,百姓啃树皮度日!"
陈五接过信笺,字迹潦草得像被风刮过 ——"霜城七日断盐,老弱咳血,求甜州救急如救火"。他的鱼符在腰间发烫,这是甜盟成立三年来,最急的一封求救信。
"阿月!" 他喊着往家里跑,"霜城的盐矿冻住了!"
阿月正在灶房拌枣泥,银镯子沾着蜜,见他进来,把手里的陶碗往桌上一放:"我刚让铁柱点了二十车盐,马三立的商队后晌就能出发。" 她擦了擦手,从柜里掏出个布包,"这是甜盟典的新抄本,我加了 ' 寒地存盐法 '—— 用红柳炭烤盐窖,能化冰。"
陈五望着她,突然笑了:"七年前我刚来甜州,你蹲在干泉边哭,说 ' 甜州活不了 '。现在你倒成了甜盟的主心骨。"
阿月也笑,把布包塞进他怀里:"那是你教我的 —— 甜州的甜,不是一个人的甜。" 她指了指窗外,"你看,老周头的腌枣坊收了霜城的学徒;铁蛋带着娃娃兵在盐仓巡逻;康队长的唢呐班子在教霜城商队唱《甜州谣》。"
陈五推开窗,晨雾里飘来唢呐声,调儿是《甜州谣》,词儿却是新填的:"霜河冰厚甜州暖,盐似金粒心似炭......"
"张叔叔!" 豆豆气喘吁吁跑进来,怀里抱着个锦盒,"学堂的先生说,霜城的娃娃没见过蜜枣,我们用枣泥捏了 ' 甜灯 '—— 点上能亮三天!"
锦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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