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墙,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,眼泪混着脸上的泥水滚落下来。他把那把割破他手指的刀紧紧攥在手里,冰冷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,却奇异地给了他一丝病态的勇气。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,眼神里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。他小心翼翼地将三把刀收回刀囊,系好袋口,然后把这个沉甸甸的、藏着巨大秘密和恐惧的布囊,死死塞进了灶台角落一堆最干燥的柴草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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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完这一切,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狂跳的心,用冰冷的井水胡乱洗了把脸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才端着那碗仅靠车前草煎煮的药汤,走进了母亲的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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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蒙蒙亮,熬了一宿的陈三胡乱扒了几口冰冷的隔夜粥,揣上那把昨夜割破他手指的青铜怪刀,怀着一颗在胸膛里狂蹦乱跳、几乎要撞碎肋骨的心,走出了家门。他没有直奔镇上最热闹的市集,反而拐了个弯,朝着镇子西头、靠近清河码头那片相对冷清些的街巷走去。
太热闹的地方他不敢去,人多眼杂,容易露怯,也怕碰到真正的“懂行人”。西头这边多是些小门小户、手艺人或者靠码头吃饭的力工,消息传得也快,但氛围没那么紧绷。
清晨湿冷的空气吸进肺里,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。他找到一块还算平整的青石板,靠着墙根坐下,学着记忆中茶馆里说书先生形容的赊刀人模样,努力板起脸,挺直了瘦弱的脊背,把那个深青色的刀囊放在身前最显眼的位置。那把怪刀被他抽出来,横放在膝上。冰冷的刀身贴着单薄的裤子,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偶尔有早起赶工的码头力夫或挎着篮子去买菜的妇人经过,投来好奇或疑惑的一瞥。陈三的心提到嗓子眼,手心全是冷汗。他努力维持着“高人”的沉默和冷淡,眼观鼻,鼻观心,不敢与任何人对视。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,他觉得自己像个摆在砧板上的鱼,随时等着被人戳穿。
终于,一个挑着新鲜水芹去早市的老汉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。老汉约莫六十上下,脸上沟壑纵横,带着常年劳作的黝黑,他放下担子,眯起浑浊的老眼,上下打量着陈三,目光尤其在那把样式古怪、色泽幽暗的青铜刀上停留了很久。
“后生仔,”老汉开口了,声音沙哑,“你这…是做什么营生?这刀…瞅着怪得很呐。”
来了!陈三的心猛地一沉,随即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他强迫自己抬起头,迎上老汉探究的目光,喉咙发干,声音因为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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