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灶膛里还有一点微弱的余烬,映着他惨白的脸。怀里的刀囊散发着泥土和一种难以形容的、类似铁锈混合着陈年木头的冷冽气味。他喘着粗气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,刚才在乱葬岗的恐惧和那个疯狂的念头再次攫住了他。
他颤抖着手,解开了刀囊口系着的、早已被泥水浸透的麻绳。一股更浓郁的、带着金属腥气的寒意扑面而来。他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倒在面前干燥的柴草上。
一共三把刀。样式果然如他在闪电下惊鸿一瞥所见,极其古拙怪异。刀身狭长,微微弯曲,像初三四的月牙儿,又像河边柔韧的柳叶。刃口并非寻常铁器的雪亮,而是一种沉郁的、接近墨绿的青铜色,幽暗无光,仿佛吸走了周围所有的光线,只在柴火余烬的微光下,隐隐流动着一层水波般的青晕。刀柄是深色的紫檀木,油润光滑,握在手里冰凉沉重,手感极佳,上面没有任何装饰,却自有一种历经岁月的内敛威严。
陈三拿起其中一把,手指轻轻拂过那冰凉光滑的刀身。一种奇异的触感传来,非金非铁,沉重压手,寒气顺着指尖直透骨髓。他下意识地想试试刃口,用指肚轻轻一蹭——
“嘶!”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,指肚上赫然出现一道细细的红线,血珠迅速渗出、滚落。陈三惊呆了。他甚至没感觉到明显的阻力!这刀…钝得如此诡异?看着锋利,摸上去却感觉不到刃口,可偏偏又能轻易割破皮肉!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刀具的认知。这绝非人间打铁铺子能打造出来的东西!乱葬岗那个死鬼,恐怕真的是个赊刀人!
这个认知让他浑身汗毛倒竖,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。自己竟然拿了死人的东西,还要假扮他?这简直是老寿星上吊——嫌命长!他手一抖,差点把刀扔出去。
就在这时,灶房外传来母亲一阵更加剧烈的咳嗽,那声音撕扯着,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,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窒息感。陈三猛地一激灵,所有的恐惧瞬间被更巨大的恐慌淹没。郎中冰冷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:“没有那味麝香做引,这药就是白水,吊不住命了…最多…也就这三五天了…”
三五天!他上哪里去弄那贵比黄金的麝香?卖了自己都不值那个钱!
绝望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陈三。他低头看着手中这把幽光流转的怪刀,又看看地上那个深青色的刀囊。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疯狂叫嚣:赌!只有赌!扮成赊刀人!只有赊刀人的“预言”能让那些有钱人心甘情愿掏出银子!这是唯一的活路!
“娘…儿…儿对不住…”他对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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