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海测绘船刚标出暗礁位置,合浦郡的晨雾还浮在珍珠池上。刘妧蹲在池边,将一捧白色药粉撒进水里。药粉遇水化开,惊起一群衔着贝壳的水鸟。池面泛起细小白沫,慢慢沉进碧绿的水底。
旁边老珠农阿海用竹勺舀起池水,对着天光看了又看:"公主您瞧,这水色清了。前几日还跟染了血似的,贝都不肯开口。"他的竹勺边缘磨得发亮,显然用了多年。
"公主,珠商苏弘带了人堵在池口,"霍去病的甲叶沾着露水,肩章上的海浪纹被雾气洇得发暗,"说我们往池子里撒药,坏了珠池的老规矩。"
话音未落,木栈道就传来喧哗声。一个穿鲛绡衣的汉子挥着竹鞭闯过来:"珠池是海神的眼,容不得外乡人瞎折腾!"汉子腰间挂着个珍珠匣,走动时叮当作响。
苏弘站在人群前头,鲛绡衣在晨雾里半透明,底下露出绣着蟾蜍纹的里衣。他身后的疍家水手们背着采珠篓,篓沿沾着些紫色粉末。"我家祖祖辈辈在合浦采珠!"苏弘的竹鞭指着贝池,鞭梢缠着褪色的红布,"哪有往池子里撒药的道理?海神见了要发怒的!"
大月氏来的生物学家摩揭陀抱着个木箱走近,箱里码着细小的珠核。"按老辈人的说法,得挑月牙天时植核。"他用银镊子夹起一枚珠核,核上刻着细密的螺旋纹,"插核要避开贝的闭壳肌,偏半分,贝就活不成。"
老珠农阿海凑过去,眯着眼看珠核:"嘿!这跟我爹传的'探贝眼'法子像,就是刻得更细。当年他插核,全凭手感。"摩揭陀笑了笑,把珠核放回箱里:"手感重要,看准位置也重要。"
罗马来的普林尼神父拄着铜头拐杖走来,袍角还沾着海上的盐粒。"在庞贝,我们看月亮采珠。"他掏出个青铜圆盘,盘上刻着月相变化的图案,"月圆时贝类最活跃,开口率能涨四成。"
摩揭陀接过圆盘,指尖划过月相刻度:"这跟我们用的月历一个用处,就是多算了潮汐的时辰。"普林尼点点头,指着圆盘中心:"你看这颗星,罗马人叫它'珍珠守护者',汉人怎么称呼?"
"苏弘,"刘妧指了指水手们篓里的紫色粉末,"你那些避水符,怕是拿少女血泡过的吧?"霍去病突然翻开一个水手的采珠篓,底下藏着半片染血的帛书,上面画着梳着双髻的少女和张开的珍珠贝。
苏弘脸色煞白,竹鞭甩得哗啦响:"胡说!这是祭海神的规矩,小姑娘的血能让珍珠更亮!"他说话时,珍珠匣的盖子没盖严,露出里面蜷曲的蟾蜍干。
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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